得他氣炸了,真拿她練劍。
人在高處時要記得往下瞧那些往上爬的人,切莫太驕傲,得意忘形。歐陽春色竊笑著,十分……愜意呀!
“為什麼叫我大爺?”莊內的人向來喊他莊主或是主子。
她側過頭抿唇一笑。“你就是個爺兒嘛,氣勢像,派頭像,連財大氣粗也像,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見了你豈有不怕之理。”
“你真是吃定我,才一再挑戰我的底線。”看她一臉饞相,他忍不住想搶。
不想讓這小子吃得太痛快,不顧體面的司徒太極搬了張小凳子,衣襬一撩面對面地搶起藥盅裡的鴿肉,而且還搶得兇,絲毫不見退讓,不讓礙他眼的小滑頭吃一口。
末了,兩人分享了一鍋鴿湯,清淡的藥香味一入口滿布舌蕾,濃稠的湯汁甘甜順喉,雖是補湯,卻也不失一道美味佳餚,口齒生香。
當喝完最後一口湯時,不敢笑得太明顯的歐陽春色輕抿嘴角,慢條斯理地將火弄熄,她喝了一口清茶漱口,然後──
“大爺,我有沒有說過我自幼體虛,常有頭暈目眩的毛病?”真想看他爆青筋的表情。
“你是說過。”為什麼他有種詭異的感覺?
“大夫說我缺血缺得慌,得常常進補才能調回一點血色。”重頭戲要上場了。
“所以?”
她不小心地笑出聲又收了回去。“這藥盅是補女子癸水,多喝點會面板白皙,水嫩如豆腐,甚至聲音也會如黃鶯出谷般美妙。”
“什麼,你……”司徒太極驚得踢倒小凳,臉色大變。
“好吃吧!大爺,過幾天我再熬一盅讓你獨享,保證你粗如牛皮的臉會細緻光滑,比初生孩童還要白嫩。”
“歐陽春,你又怎麼惹火我大哥?”瞧他氣得臉都黑了,直往她身邊的人瞪。
怕被識破女兒身,歐陽春色做了不少犧牲,譬如以白布裹胸,將她雄偉的三十四裹成平胸,還得刻意壓低聲音,不能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最重要她連姓都改了,姓歐名陽春,小名小春,住在柴房旁的小屋,離廚房近,半夜餓了剛好能偷東西吃,算是對居住環境不滿意的補償。
唯一麻煩的事是淨身,她常常得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燒水,然後吃力地提到澡堂,為怕被發現還不能泡澡,匆匆洗淨就趕緊穿衣,抱起髒衣物連忙到井邊清洗,以免好心的侍女、丫鬟搶著洗她的衣服而露餡。
唉!當男人還真辛苦,凡事都得自己來,她想念家中那臺全自動的洗衣機,它讓現代人免去腰痠背痛的麻煩,避免骨骼僵硬成石。
歐陽春色睜大一雙美目,十分無辜的搖頭。“也許年紀大了,火氣也跟著大了。”
“不是你的緣故?”十次有八次皆因某人而起。
“當然不是,你看我是那種愛惹是生非的人嗎?”她驚恐地否認,生怕遭到誤解。
氣色顯得紅潤的司徒青衣掩嘴輕笑。“你只是情不自禁想逗他,讓他氣跳如雷的吼人。”
“啊!知音,你真是我尋尋覓覓的佳人呀!”真好,她有同夥。
嘿嘿!以後做壞事不愁沒人掩護,她可以大玩特玩,在古代翻雲覆雨,興風作浪,當一代女皇……的小卒。
她不喜歡太出名,揚名立萬,在歷史上留名。
“咳!咳!小春,你最好不要再握我的手,我大哥又在瞪你了。”看得她有點心驚。
歐陽春色很無奈的鬆開手。“我發現令兄的肝不好。”
“肝?”她一聽,好不心慌。
“對呀!肝火上升的人才會脾氣暴躁,你看他最近的行為是否相當躁動?”套句他們那時代的廣告詞──肝若不好,人生是黑白的。
難怪他有時臉黑,有時臉白,有時候還出現青紫色,看來他病得不輕。
“嗄!”嚇了她一跳,還以為……“小春,你真壞心,連我也捉弄。”
經過適當的藥膳調理,以及用對了藥,以往常病得不能起身的司徒青衣有著顯著的進展,她躺在床上的時間變少了,下床走動的機會漸多,甚至還能去園子裡撲蝶呢!
莊裡和她同年齡的女孩家不在少數,可是礙於她是小姐的身分,沒人敢和她平起平坐,推心置腹的談天,其實她的日子過得非常無趣、苦悶,所以才會在身體稍微好一點時要求兄長帶她出莊,見識見識外頭的新玩意。
小春來了後,她不再覺得悶在屋裡是件難以忍受的事,有人陪著的感覺真的很好,雖然服侍她的丫鬟和嬤嬤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