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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入局與出局(二)

“大哥,我等到底是進軍安慶,還是去追擊石逆?”曾國荃非常認真的對曾國藩說道。

1859年1月24日,曾國藩終於同意朝廷“奪情”的命令,重新出山。此時的湖北巡撫胡林翼因為母親去世所以回家守丁憂。咸豐皇帝就任命曾國藩為湖北巡撫,負責起了對太平軍作戰的任務。

曾國藩的戰略一直很明確,以長江水路為核心,部隊沿長江一個個奪取太平軍的要點,最終攻到天京城下。拔出了九江之後,現在距離進軍太平天國首都天京城的要點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安慶。

安慶是安徽省會,可韋澤攻略安徽的時候把安慶交給了東王楊秀清派來的秦日綱,自己帶兵去了廬州。加上楊秀清直接掌握皖南與安慶一帶的實際控制權,在太平軍的戰略中廬州逐漸成了安徽淮南地區的核心。此時戰火紛飛,長江商路中斷,安慶成了一個比較單純的軍事要塞。

想進攻天京城,就必須拿下安慶,這是曾國藩等人決定了的事情。但是在曾國藩受丁憂的時候,戰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石達開進攻浙江失敗,轉而進攻福建再次失敗。他只能帶兵走江西南部。江西南部沒有辦法養活石達開手下的二十萬大軍,所以石達開轉而西進,眼瞅著就要殺進湖南了。

“不可!”曾國藩立刻就給否決了,“粵匪最擅長的乃是反客為主,他們居無定所,來去如風,我等追著粵匪打,何時才能滅了他們?所以我才定下‘明主客’的方略。須得讓粵匪自己來攻打我軍。老九你綽號鐵桶,怎麼會說這樣的糊塗話?”

曾國藩親自帶兵打仗那是每戰必敗,可制定戰役級別原則的時候就不是有兩把刷子,而是得有四五把刷子的能耐。針對太平軍的戰役手段,他也能提出與之針鋒相對的戰役手段來應對。

曾國荃並沒有反對大哥的意思,他只是繼續解釋道:“此時石逆屢戰屢敗,此次又妄圖進軍湖南,我軍若是從後包抄,石逆必敗。斬除了粵匪巨頭之後,我等就可全心攻擊江寧。”

“我等去追擊石逆,與石逆主動進攻我軍,哪個更好?”曾國藩問道。

曾國荃愣了愣,然後低下頭,“還是大哥說的對!”

在內部統一了戰略目的之後,曾國藩繼續說道:“此次我軍攻打安慶,江忠源也會傾盡全力進攻壽州。壽州一旦被攻破,就能繼續進軍六安,桐城,與我軍一起圍攻安慶。安慶一破,我們兩軍再攻下廬州。這局勢就已經定了。”

“大哥,難道要分功給江忠源不成?”曾國荃立刻問道。

對這個合情合理的問題,曾國藩用溫和的語氣解釋道:“安徽有起碼十幾萬粵匪,皆是積年老賊,甚為兇悍。江忠源若是破不了壽州,我們就得自己攻打安慶,定然是吃力。而且與江忠源一同打仗,你有什麼信不過的麼?”

江忠源乃是兩湖地主階級的傑出代表人物,開了地主團練武裝以軍功晉升巡撫的先河。不僅是這些年地方武裝們的仰慕的標杆,更可以說是從湖南走出來的湘軍、淮軍、楚軍的祖師爺。而且曾國藩與江忠源兩人在京城的時候,江忠源就住在曾國藩的宅邸裡頭。兩人私交極好,這幾年中也書信往來甚密。很多戰略上的考量,兩人都是先商量,然後再向朝廷上奏。曾國荃所說的未來爭功,這個或許會發生。不過此時曾國藩的湘軍與江忠源的淮軍,不僅在打擊太平天國方面完全一致,更是親密的政治盟友。

曾國荃是站在將領的身份上,擔心未來軍功分配的問題。他不是故意和曾國藩唱反調,更不是對江忠源有什麼惡意,而是他的身份必須提出這樣的問題,別的將領提這個問題明顯不合適。曾國藩既然定了調,曾國荃看了看周圍的將領們沒有反對的意思,他於是答道:“就聽大哥的意思。”

整個軍事會議決定了未來湘軍的作戰方向,決定了湘軍與友軍的合作。不過也就只討論了這點問題,有關朝廷,有關兩廣的韋澤,湘軍的軍事會議上無一字提到,彷彿這兩邊根本不存在一樣。

就在湘軍、淮軍、楚軍三支軍隊都確定未來發展方向,並且開始執行的時候。在兩廣的光復都督府裡頭的會議就沒有這麼快的反應。這不是因為光復軍戰略考慮能力或者決斷力有問題,而是光復軍要考慮的戰略問題太多,想把這些問題通通理順需要相當的考慮。

“都督!鐵礦不足!”廣東鋼鐵公司的政委龐聰聰提出了問題。這不是龐聰聰第一次提出這個問題,從1858年開始,光復都督府就面對著鐵礦、煤礦不足的窘境。可即便這個議題是如此的重要,龐聰聰發言本身還是引起了一部分光復都督府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