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船樓也露出了一部分,彷彿露出了江上漂浮的城樓。
為了建造這支湘軍水師,胡林翼花費了極大的精力。如果光復軍真的會打到武昌城下,這支艦隊就將保護武昌城。胡林翼再也不想考慮自己身後事到底會是如何。韋澤有推翻滿清奪取天下的可能,靠的可不是韋澤的仁德,靠的是韋澤強大的軍事實力。既然如此,胡林翼想保護自己的名聲,能依靠的也只有軍事力量。如果能消滅韋澤的光復軍,那中興之臣胡林翼的能力德操只會被後世歌頌。
“一切都用戰爭來證明吧!”胡林翼想到這裡,起身帶著親兵回去休息。想了這麼多東西,胡林翼真的累了。
第二天早上剛吃了早飯,官文就派人來請胡林翼。到了兩江總督的行轅,官文說光復軍艦隊已經到了武昌附近,不過他們先派了使者前來與武昌這邊交涉。官文詢問胡林翼,要不要見見。
“見見又何妨。”昨天既然決定了以戰爭來決定雙方的正邪,胡林翼倒也爽快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只見一名身穿橄欖綠色軍服的年輕人被帶進了行轅。見到了一眾大官,那年輕人立正敬禮,“我是光復軍海軍長江支隊孫立康少尉,奉命給滿清總督湖北湖南等處地方提督軍務、糧餉兼巡撫事官文送信。”
少尉的口音很怪,非得形容的話像是南方官話,不過這強調又大大不同,聽起來很清脆,很好聽。這口音很好聽懂,所以聽了這一串名稱之後,胡林翼都傻了眼,“總督湖北湖南等處地方提督軍務、糧餉兼巡撫事”的縮寫就是湖廣總督,大部分滿清官員都說不出這麼完整的名稱來。作為敵人的光復軍竟然如此流利的說出這麼一整串名稱,實屬大大的意外。
湖廣總督官文更是目瞪口呆,他倒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官稱,不過也是背誦了好久才背下來的。而少尉說完這些之後並沒有自得的標槍,他繼續說道:“我奉命前來的目的有兩個,第一個是向你們移交長沙城內一百三十一顆首級。我們攻下長沙之後砍了他們的腦袋,送到貴方這裡,也好讓貴方自行處理。”
“什麼?”整個廳堂裡頭的官員們都傻了眼。他們沒想到光復軍已經打下了長沙,至於光復軍砍了一百官員的腦袋反倒是沒有太值得驚訝的事情。死在光復軍手中的清軍大小文武官員成千上萬,一百多人算個球啊。而且這還只是砍腦袋而已,胡林翼的妻弟直接被剝皮楦草呢。
“這是清單,請接收的時候對照清單核查一下。”孫立康少尉說完,就掏出了一頁紙,交給身邊負責警備的行轅親兵。
孫立康少尉接著說道:“第二件事,我奉命前來詢問,貴方是否願意投降。如果貴方願意投降的話,我們就可以免去戰爭。光復軍優待俘虜,你們的生命和財產會得到保護。”
“優待俘虜?哈哈,可笑!”官文冷笑道,“如果你們優待俘虜,你送來的這些人頭難道不是你們的俘虜麼?”
面對官文的質問,孫立康少尉朗聲答道,“殺這些人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投降,而是這些人殺戮了百姓。我軍在衡陽附近俘虜了很多清軍,然後把他們釋放了。當時我軍裡面有一位籍貫湖南的同志的家屬在長沙當湘軍。湘軍俘虜中有人認出了我們的同志,被釋放回到長沙之後就告官。長沙官府就把我們同志當湘軍的親屬給殺了好幾位。下達命令的就是湖南巡撫毛鴻賓。這一百多人都是牽扯此事而被殺的。除此之外,我們並沒有殺戮俘虜。”
聽了這話,廳堂裡面所有官員都傻了眼。這等事他們能理解,知道自家軍隊裡頭有光復軍的親屬,自然是殺了了事。可沒想到光復軍的報復竟然如此激烈。
官文大怒,只為了幾個當兵的命就賠上了一百多當官的命,這還有天理麼?!這還有王法麼?!這還有正義麼?!
啪的猛拍了一下桌子,官文挺身而起,怒喝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孫立康稍微微微笑了笑,“我來之前就被明確告知,有可能會被殺。但是我願意承擔這個風險。而且我也被告知,如果我被殺,那麼我軍攻克武昌之後,解放全國之後,武昌城內的官員以及九族都會殺掉給我賠命。我們之所以沒有在長沙殺了那幫官員的親屬,是因為我們沒有告訴他們會有這樣的結果。不教而誅謂之殘。現在我已經對大家說清了這件事會有什麼結果,那麼後果大家請自負。”
聽到自己被殺,還會九族被誅滅,官文氣的差點辮子直豎,他吼道:“你還敢威脅本官?”
光復軍少尉孫立康微微笑了笑,“我只是前來轉達訊息而已,決定權又不在我手上,何談威脅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