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分寸。”說罷就要上前動手。
可正在這時,那老太太猛然一個倒躍,向後一翻,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面。緊接著她嘿嘿陰笑,以一個極其尖細的女人聲音“嘰嘰嘰嘰”地怪叫起來。我們還沒明白過味兒來,忽見她雙手回抓,朝自己的兩隻眼睛插了過去。
王子大叫一聲:“不好老太太命沒了”說著就向前猛衝。
但說時遲那時快,我們當時的位置距離老太太還有幾步之遙,就算腿腳再快,又豈能趕得上老太太抬抬胳膊的速度?
我本就插不上手,見到老太太的雙眼難保,正要閉目不看,猛地聽見身邊發出‘噝’的一聲急響,只覺眼前寒光一閃,再一抬頭向那老太太看去,發現她雙手僵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胳膊上纏滿了灰白色的細密絲線,這不正是劉錢壺當初用的纏陰鎖麼?
我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大鬍子的作為,轉頭一看,果不其然,只見大鬍子正用雙手抓著兩條纏陰鎖,用力扯著老太太的兩隻手臂,接著他朝王子大喊一聲:“愣著幹什麼呢?還不趕緊過去?”
王子這才回過神來,“嗯”了一聲,閃身就欺到了老太太的身前。湊巧趕上那老太太正把舌頭長長地伸了出來,大張著嘴,看樣子是要用牙齒將舌頭生生咬斷。王子沒再猶豫,手中的天篷尺向前一探,那長方形的木條恰好伸進了老太太的口中,‘咯嘣’一聲,老太太的上牙正好咬在天篷尺上,兩顆門牙頓時被咯了下來,口中鮮血直流,一聲長嘯,兩隻綠眼往上就翻,猙獰扭曲的表情可怖之極。
我和大鬍子都知道時機已到,也不用王子提醒,搶上幾步,用力抓住老太太的臂膀,讓她一時不能再有什麼異動。緊跟著大鬍子雙手飛快地繞了幾繞,用纏陰鎖將老太太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待老太太躺在桌子上紋絲不動以後,三個人這才鬆開雙手。雖然這一切僅僅是瞬間之事,但我們三個的頭上卻均已見汗了。
王子不敢將天篷尺拔出來,只得任由老太太這樣銜著,然後他又從後腰裡抻出一把金錢劍來,口中唸唸有詞,隨即向老太太的頂門上點了三下。
但不成想這一下卻如同點了炸藥一般,那老太太突然猛烈地抽搐起來,雙眼綠光四射,搖頭晃腦地口吐白沫,雖然牙齒已斷,但依然死死地咬住那根木頭不肯撒嘴,反而有越咬越死之勢。而且她表面上顯得非常痛苦,但喉嚨裡卻發出‘嘰嘰’的陰笑之聲,我雙手按著老太太的肩膀,眼睜睜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當真是頭髮根都感到了一絲涼意。
正在這時,院子裡的人們已經聽到屋中亂作了一團,紛紛向屋內湧了進來,熱合曼見到自己母親變成了這幅模樣,大叫一聲:“你們在幹什麼?”說著就要衝過來阻止我們。
王子單手按住老太太,另一隻手指著熱合曼叫道:“都別過來想樣你媽活命,就別過來搗亂”然後他又轉頭注視著老太太的面孔,頭上汗水涔涔而下,似乎眼前的變故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正在沉思著下一步的對策。
看著老太太幾乎快要抽搐致死,我心中也是急得要命,別剛到新疆就惹來人命官司,那我們此前的所有付出也要就此泡湯了。可如今我只能選擇信任王子,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除了他這個半仙兒還算個內行以外,我和大鬍子已經是徹底的束手無策了。
這時,王子忽然低聲對我們說道:“這黃仙兒欺負這老太太身體虛弱,硬是不肯出來啊,照這樣下去,老太太恐怕支援不了多一會兒了。”說著他眼珠一轉,急忙轉頭對身後叫道:“熱合曼趕緊去找一隻黑狗來,放點兒血給我。一定要黑狗血,一根雜毛都不能有。快快快再晚就來不及了”
熱合曼早就慌了手腳,聽王子這麼一叫,他也不再多說什麼,急忙衝出了房間,不大會兒的工夫,他便端著一小杯鮮血跑了回來。
王子接過杯子“嘖”的一聲,埋怨道:“你可真夠可以的,讓你放點兒血給我,你就給我拿來這麼點兒?您這實誠的也忒不是地方了。這可是救你親媽,你連只狗都捨不得殺啊?”
熱合曼本就心慌意亂,哪裡聽得懂王子這地道的片兒湯話,先是愣了一下,跟著愕然問道:“我去把狗領來殺掉嘛?”
王子擺了擺手:“來不及了,我問你,這狗夠黑嗎?”
熱合曼連連點頭:“黑,絕對的黑,熱依木家的黑狗,一點別的顏色都沒有。”
王子不再答話,沉思了一下,對我們兩個說:“一定替我按住了,能不能成就看這一傢伙了。”說完他用手沾了一些黑狗血,二指伸出,在老太太的腦門上刷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