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老漢打眼看了一會兒,說這東西咋這麼像咱們鄂倫春的圖騰?不過畫成這樣的還真沒見過。
烏娜吉湊過來看了一眼,隨口說道:“這畫俺見過,畫在一個人的後背上。”
她這句話一出口,我們三人都是心中一震,互相使了個眼色,但誰都沒吱聲。
周懷江見問出了些門道,連忙讓烏娜吉再說的詳細些。
據烏娜吉講,她姑姑家住在黑龍江塔河縣一帶,她基本每年都過去住上一段時間。去年冬天,她帶著獵狗在山裡打獵,突然發現雪地裡有個人光著身子跑,那個人的後背上就畫著這幅畫。當時她還以為是個瘋子,這麼冷的天不穿衣服還不凍死啊?可她一個大姑娘家,又不好意思過去叫住那人。就這麼一愣神兒的功夫,那人就跑沒影了,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我們三個心裡清楚,烏娜吉所說的這個人,肯定就是血妖。那也就是說,血妖出沒的地方不是這裡,而是黑龍江的塔河縣附近。
雖然周懷江等人不知道血妖的事情,但他們必然也很清楚,尋訪圖騰的下一站,應該是塔河縣。
而後周懷江又問了烏娜吉幾句,確實肯定她當時沒有看錯後,周懷江當即就宣佈了次日向塔河縣進發的決定。
烏娜吉問我們:“你們非要找那個人幹啥呀?那張畫很稀罕嗎?”
季玟慧拉著烏娜吉的手笑道:“妹子,你不知道,這張圖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甚至對咱們國家來說也很重要。如果到時真的能找到這圖案的真實來歷,你也算大大的立了一功呀!”
聽季玟慧說完,烏娜吉突然滿臉興奮地對我們說:“那俺去給你們當嚮導吧!反正你們也不認識那旮的路,俺帶著你們走,保準錯不了。”說完她回過頭來,用祈盼的眼神望著大鬍子說:“胡大哥,你說咋樣?”
大鬍子著實被烏娜吉的率真嚇得不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愣了半天也擠不出一句話來。然後他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我,微微的皺了皺眉。
我當然明白大鬍子的心思,一是覺得這個大姑娘對他太過熱情,讓他有些尷尬。二是他很清楚我們的目的地肯定會非常危險,怕到時烏娜吉會遇到不測。
但我個人感覺這個嚮導還是很有必要的,黑龍江的塔河縣我略有耳聞,那裡已經接近中國的邊境。在那種比此地更為原始的地方,恐怕沒有嚮導我們是寸步難行。況且烏娜吉是非常有價值的目擊者,如果沒有她的帶領,我們如何能找到她發現血妖的確切地點?
於是我低聲對大鬍子說:“放心吧,找到地方後就讓小姑娘回去。”
大鬍子見我已經做出了決定,也就沒再說什麼。
我轉過頭,用問詢的目光看著額老漢,意思是問他同不同意讓自己的女兒為我們帶路?
額老漢喝了口酒,哈哈一笑:“這個寶貝疙瘩是被俺寵壞了,脾氣像個小夥子。她想整啥事,俺老漢是想攔也攔不住的。她願意咋整就咋整吧,為國家出力的事咱絕不含糊。”
周懷江聽了這話大為高興,忙起身給額老漢敬酒,並大大的美言了一番。他心裡的想法自然和我如出一轍,如果沒有烏娜吉這個嚮導,往後的事情必然是舉步維艱。
一群人在篝火旁又吃又喝,連唱帶跳,當真是好不熱鬧。酒到酣處,早已酩酊大醉的陳問金竟然還給我們跳了一段湖南土家族的擺手舞,直把一群人逗得前仰後合。
第三十九章 紙錢打車
次日清晨,其他人都早早的收拾行裝準備出發。而我卻因為昨晚酒喝得太多,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直到季玟慧揪著我的耳朵彈了我幾個腦奔兒,我才勉為其難的下了炕。
烏娜吉比誰起的都早,不但從村裡僱了輛車,還準備了香噴噴的早飯。
臨行前,我把額老漢叫到了屋裡,偷偷的塞給他1萬塊錢。額老漢嚇了一跳,忙說這錢俺可不能收,你們那個周領隊已經給了俺1000塊錢,說是算作俺閨女的勞務費。那錢本來俺就不想要,周領隊死活都要俺收下。現在你又給俺這麼多錢,俺可收不起啦!
我說那個周領隊不是好東西,蒙您錢了。國家有規定,只要僱傭少數民族的同志當嚮導,必須得給勞務費。一共是11000,嚮導本人1萬,家屬1000。這是法律規定的,您不要都不行。那個周領隊本來想少給您1萬,自己把錢私吞了,後來讓我發現了,批評了他一頓,這不把錢給您送過來了麼。
額老漢哪裡懂得這麼多,見我把國家法律都搬出來了,只好惶恐不安的把錢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