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皇叔帶你進宮的。”西門痕漫不經心的道,走到院中,坐到石凳上。
“二皇子……”梅夫人的唇動了動,跟西門痕面對面,卻不知該說什麼。
“你想說什麼?”西門痕翹起腿,輕輕的拍打了一下不知在什麼地方蹭到的灰塵,而眼睛卻沒有再特意去看梅夫人。
此時的趙蓉已經去做她自己的事,園子裡只留下他們二人。很難得的獨處機會,有好多話想說又無法說出口,梅夫人呆呆的站在西門痕跟前。
從離開月華國步入南疆遠到京城,他陪了她大半路。
他是她第一個接觸的時間較長的男子,但是她卻無法讓他陪下去。
她無權做主自己的歸宿,無權跟月華國的那些備受寵愛的公主一般去挑選自己喜愛的駙馬。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心頭是抹不去他的身影了,就算他的名聲多麼的不堪,他也是那個只陪著她一人,跟她一個人說笑解悶的二皇子。
如果有機會,她願意做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不在乎身份的高低。
“為什麼你跟之前不一樣了?”梅夫人聲音很低,小聲的呢喃。
之前他會教自己訓蛇,現在是不會了吧?
“因為到了京城的你跟在路上的你不一樣了。”
西門痕不僅將梅夫人的話聽的清清楚楚,還有了回答。
梅夫人一怔,神情僵硬了幾分。
“我不否認當初是對你這個月華國進獻的美人兒感興趣,但是,我只喜歡性情純粹單一的美人兒。”西門痕起身,走到梅夫人跟前,抬起手指捲動她耳邊隨風揚起的髮梢,隨著飛揚的髮絲,劃過一道彎弧。
“楚楚動人,性情柔弱,好像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但是……”西門痕頓了一下,盯著梅夫人那張微變的臉,“一定是皇叔要讓你依仗著我曾經陪了你一路為藉口,授意你靠近我的吧?你以為皇叔只是要讓你來打探我嗎?”
梅夫人睜著大大的眼睛,仰頭盯著西門痕。
“你還是小心你自己吧。”西門痕回身,再次坐到石凳上,翹起的腿輕輕的晃動著,好似從未站起身,一直那樣不經心的跟梅夫人說著話。
“二皇子都知道了什麼?”梅夫人向前邁近一步,低頭壓小了聲音詢問,悄悄的看了眼一側緊閉的屋門。
“你應該更擔心皇叔知道了什麼。”西門痕道。
梅夫人看著神情兀定的西門痕,除了意識到他確實如西門靖軒懷疑的那般不簡單,更讓她措手不及感到震驚的是他對她的看法。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她的改變,就是因為她的改變他才對自己越來越淡漠,每一次見面都不怎麼理會自己。
她在他的眼中也成了心懷詭計的女人,還未真正得到他的心便已經被他厭棄了。
更可怕的是軒王也可能知道了,那麼是不是她離自己的死期更近了?
“我錯了嗎?”梅夫人悽然一笑。
如果,她還是之前那個任人欺侮的傻傻的梅公主,就能留得她喜歡的人的情嗎?
情與擁有耀眼的榮耀,究竟哪一個更重要?
雖然,她有時會想,只願簡單的做一個平民百姓,可是當機會出現在她跟前的時候,她還是想讓自己有一天可以風風光光的返回月華國,祭拜自己的母妃,向曾經欺凌過陷害過自己的人討要公道。
所以,當有人找到她的時候,她幾乎沒有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
“是我錯了。”西門痕道,“我原以為像你這般性情溫順的女子是不會與人合汙的,其實再溫順的羊也會有自己的羚角。”
“雖然我有羚角,但是我什麼都沒做過。”梅夫人為自己辯解。
“是嗎?”西門痕漠不關心的道,彈指將刮落在身上的一片葉子打掉。
那落葉在梅夫人眼中就像隨風飄零的她。
只是簡單的兩個字的問話,梅夫人卻給不出答案。
她是沒有做過什麼關係重大的事,可是一點一滴的小事卻沒有停過,她做的事都是為了以後做準備,也是不可缺少的一步。
軒王在南疆將她從月華國的追兵手中救出,讓她恢復了公主的身份遠離了月華國那個危險重重的皇宮,她口口聲聲說感念軒王的救命之恩,可是背地裡又都做了些什麼事?
她本是月華國的公主,本應該擁有尊貴的身份受人膜拜,可是卻被逼的跑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做了軒王府的夫人。
說實話,她是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