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守這個秘密,你就想自殺?”林馨兒繼續問,“你說是皇上威脅你保守秘密,難道還要說是皇上威脅你頂替了殺害陳太醫的罪,找藉口廢后的嗎?或者說是,那個站在你背後威脅你的人就是皇上?”
這些問題跟姜子音的描述很不符,西門靖烈也是想查出刺殺陳太醫的真兇,不會故意讓姜子音頂罪的。
所以,林馨兒堅持自己的看法,一定還有人!
“不,一開始威脅我的人不是皇上。”姜子音輕輕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蒙著面紗,我看不到他的長相,如果我不照他的吩咐去做,他就會將皇上,先皇與如太妃的事宣揚出去,還要打著我的名義。到時候皇上也不會饒過我的,其中還會牽扯到軒王,令軒王難堪,勾連甚多,我希望天下可以平靜,皇宮可以平靜……”
“如果這件事公之於眾,皇上會將你怎樣?”林馨兒問。
難道西門靖烈對姜子音的態度會比承擔殺人罪還要嚴重?
“名節。”姜子音道,毫無猶豫,這就是當初西門靖烈拿來威脅她保守秘密的東西。
當年知情的人要不是已經死了,要不是就被髮配邊疆,或者用各自的弱點受到要挾,不敢吐露半個字。
而她的弱點就是關乎名節,她一直視自己的名節是最重要的東西,要做一個受人尊敬的皇后。
“頂替殺人罪,雖然讓我在別人眼中成為一個心狠手辣的歹毒女人,但是相比於再強加到我頭上的其他那些說不出口的,足以讓一個女人被世人唾棄的種種汙跡來說,算不了什麼。”姜子音道,“那個人是皇上,他要說自己的女人的不是,只要一道詔書而已,就算之後可能會有人給我平反,但是,失去的名聲是難以挽回的,潑出去的水豈能收得回?”
“你怕皇上給你安上莫須有的罪名?名聲而已,有那麼重要嗎?只要自己無愧於心,何懼汙衊?老天有眼的。”林馨兒道。
“老天有時候也會閉上眼睛,你還小,有些事情還沒有看到。”姜子音輕輕的冷笑。
“不過名聲相比於徹兒的安危還真算不得什麼,我把該說的都說了,告訴軒王,雖然徹兒有時候很不懂事,請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與他計較,請盡力保他,皇位不重要,只要他能活著,我便知足了。”隱去笑意,姜子音的神情又陷於哀默。
“你現在認為比皇上更大的威脅是那個蒙面人?”林馨兒問。
姜子音說出那個人的存在,但是沒有說出那個人的身份。
“不管誰都是可怕的,我最不該的是生活在這宮中。”姜子音悠悠的道。
如果說以前她還希望西門徹做到九五自尊的話,現在她已經沒了那心思,跟西門寅相比,西門徹實在是差遠了。
她現在希望有機會讓她帶著西門徹遠離皇宮,逃離開種種接踵而至的危險,就算做一介貧民也好。
可是,能嗎?
“好了,沒什麼再問的了,要是父皇知道我也知曉了他年輕時候的事,還不曉得會怎麼敲打我。”西門痕摸摸自己的頭,彷彿捱了當頭一棒,直身離開桌邊。
姜子音抬頭,瞟了眼西門痕,恰巧與西門痕的目光對上。
西門痕眼睛一亮,對姜子音道,“母妃,剛才你那一番話就當沒說過,就算說了,我也沒聽到。”
說著,西門痕轉身,大步“逃”出了屋子。
“對於太子,姜妃娘娘放心,太子曾出手救過我,我會盡力保他的命,至於皇位,他真的沒有能力去坐。”林馨兒說完,跟著西門痕走出屋子。
屋門關閉,將趁機溜進屋子裡的陽光再次驅之門外。
姜子音形如雕像,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她的掌心都是汗。
如太妃的事經她的口要開始浮出水面了,她已經將皇上對她的威脅置之度外,這個時候,名節真的已經算不得什麼,她極其在意著,不過早已經失去了。
翠竹閣,顧傾城帶人在查探詢問。
西門寅坐在琴前,靜靜的看著忙忙碌碌的兵衛。
西門痕確實來繞了一圈兒,但是很快就走了。
而他希望見到的人根本就沒有露面。
直到顧傾城帶人查無所獲,離開之後,西門寅才收到訊息,得知林馨兒去了冷宮。
西門寅的目光驟然冷卻,帶著陰寒的戾氣。
還真是會選時機,他在等她,她卻棄之不顧。
林馨兒從冷宮離開後,跟著西門痕來到了他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