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我再度閉上眼睛問。後腦勺開始隱隱作痛。
“樓梯上不是疊著三個木桶嗎?最上面的木桶滾下來,撞到你了。還好木桶是空的,也造成沒什麼大礙,可能是因為你直接往後倒下,所以木桶就從你身上彈過去了吧?”語畢,薩魯蒙將他的粗手臂繞到我背後,抱住我似地將我上半身扶了起來。我感到頭暈目眩。
“怎麼樣?能走嗎?”
“……可以。”我用手摸摸後腦勺,發現自己流了一點血,而且頭髮也被血沾溼了。我用摩斯遞給我的手帕壓住傷口,往房間裡望去,只見撞倒我的木桶就倒在入口處。
回到主建築的餐廳,我坐在椅子上,喝光杯裡的水後,終於恢復正常,感覺就像剛從一場惡夢中醒來,或是吃了感冒藥後,意識不清那樣。
“——我真的不要緊。”在普拉格夫人幫我包紮時,我對一旁的普拉格師傅說。
然而,他仍彎腰低頭,不斷為自己的疏失向我道歉,“發生了這種事,我簡直沒臉再見施萊謝爾伯爵了。早知道我昨天就應該自己先把木桶收好,不該交給馬克斯去做的。”
其實我的傷口不但腫了起來,而且還非常疼痛,但我只能強忍痛楚,裝出沒有大礙的樣子。其他人也都很擔心我,令我相當感動。
“在晚餐開始前,你要不要先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薩魯蒙說。
我決定接受他的提議,並由他送我到宿舍樓的寢室。在進房間之前,他一句話也沒說。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我坐在床上說。
“不,是我太不小心了。都是我的責任。”他一臉嚴肅地道。
“這麼說來,那不是意外?”我感到訝異,但隨即就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
“當然,木桶本來就堆得好好的,是有人針對你,故意把它推下去的。”
“對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好像看到木桶後面有一個人影。”
“誰?”
“我不知道。臉和衣服都看不清楚。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是嗎?”
“那是人狼嗎?他是想殺了我,奪取我的軀體?”話一出口,我卻對自己這些話感到害怕。
“很有可能。”薩魯蒙以沙啞的聲音回答,“我聽到聲音就立刻趕過去了,所以那傢伙才來不及殺死你吧!如果不是這樣,那傢伙應該已經附在你的身上,控制了你的心。”
我覺得薩魯蒙的眼神帶著可怕的冷漠。該不會……他該不會懷疑我已經被人狼附身了……
“對了,那時候大家在哪裡?”彷彿為了揮去心中的不安,我轉移話題問。
“因為謬拉、摩斯與普拉格離開酒窖,所以我就跟在他們後面,結果他們只是為了找可以搭配葡萄酒的起司,去糧倉一趟。正當我回到門口時,就聽到酒窖傳來你的哀嚎。”
“有沒有人從酒窖裡逃出去?”
“不,我沒看見。他大概是趁我們從走廊跑向最裡面的儲藏室時,躲在某一間房裡吧!”
“這麼說來,那三人就不可能是兇手了?”
“不知道。他們進入酒窖大概三十秒後,我才靠近大門,也是在這時才聽見你的哀嚎。因為多少有隔一點時間,要犯案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們三人都一起行動,所以應該不是他們。”
“那會是誰?”
“我不知道。”薩魯蒙立刻回答,“我本來懷疑謬拉那傢伙就是人狼。可是,如果這起事件是謬拉以外的人乾的……”
“很奇怪對吧……”我含糊地說。
“是啊,令人無法理解。”薩魯蒙雙臂交叉,點頭說道。
我後來又若無其事地向每個人確認,證明謬拉的確從頭到尾都與另外兩人一起行動,另外,摩斯也證實他們三人是一起跑到我身邊,沒過多久,薩魯蒙也趕了過來。
“我在想………”
“什麼?”
“亞蘭·盧希安應該不可能是人狼吧?”
“怎麼可能!”薩魯蒙對我的意見嗤之以鼻,“你按照邏輯來思考好不好?如果人狼在我們不知情的狀況下附到他身上,那麼我們一定會發現一具亞爾薩斯獨立沙龍成員的屍體,但這種情形至今都還沒出現,那就表示人狼應該還附在我們一行之中的某個人身上。”
“說得也是,對不起。”
“對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夏利斯夫人他們有沒有什麼怪異的舉動?”
“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