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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只覺得自己被人送到馬上,又被人抱到另一匹馬上。又是阿宙。

出乎意料,從一場鏖戰中回來的他,毫無疲倦,見到我,也沒有憤怒。

他清晰地說:“我勝了。趙顯軍敗退。本來回營第一個要告訴你,因你出去玩,才等到現在。”

我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我不是去玩,我是要走。沒想到還是讓你的人帶回來。”

阿宙的臉色本紅潤,此刻變得月光玉般潔白,他的鳳眼微翹,眸子裡蕭瑟含酸:“夏初,何必如此直?”

我低頭:“你愛聽真話。”

他道:“聽啊。但總有緣由,我對你……你若有不滿懷疑,為何不當面說呢?”

當面說……?我正要開口,他止住我:“戰事還在繼續,我的人馬尚在收拾殘局。你就先在我的身邊,等想好了再說。”

這一戰,直打到日暮,飛了一陣薄雨,又停了。阿宙給我一輛車,讓我坐在裡邊。滿山遍野,有令人作嘔的血蠅,圍繞著屍體,而草間亂飛的螢火蟲,也倉皇不已。

正在此時,惠童道:“王爺,從山谷那邊,

上官一語,石破天驚。青鳳先生,乃天下名士,但他離群索居,因此見過他的人極少。

破軍而來的他,是一個比人們想象中更美麗,更年輕的少年。青春中國,便裝在他青春的袖子裡。怎不令人神往?可是他前來索取一位姑娘,又豈不是犯了少年趙王的忌?

黃昏之嵐,起了一陣漣漪,甲冑兵器輕微撞擊,卻無人敢於發聲,窒悶得讓我心慌。

元君宙笑了一聲,用只有我聽得見的聲音說:“……原來如此。你要逃,他來追。精彩啊。”

他努力平穩氣息,但究竟沒有講話老氣橫秋的定力。

我伸出頭,喊了一聲:“上官先生……?”上官本是顧絕獨立,見了我眸子一亮。好像本來緊張極了,一下子鬆弛了下來。

阿宙下馬朝上官去,步子不慌不忙。眾人都聽到他彬彬有禮道:“原來是已故中書令之子上官先生。青鳳先生離亂中降臨,本王理當倒履來迎,但軍務在身,不便脫卸武裝。冒犯之處,還請體諒。能否請先生隨我進帳,吃一杯酒?”他一番話講完,大軍就齊齊發出一聲嘆息。

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上官也無笑容,對阿宙輕語幾句,點了點頭。阿宙又回顧,大聲吩咐:“夜間山內有寒溼氣,取本王披風來給先生。速速備酒。”

有人小跑捧上披風,阿宙又當眾給上官繫好,上官也不推辭,只神色間稍有惘然。他在深山茅屋呆久了,又不善交際,所以此時此刻,眼睛總是向著我的方向,倒像我是救星了。

他們倆走近了我的車,阿宙才微笑道:“先生的義妹就在車內,請先生上車。”他講得清清楚楚,鳳眼灼人。

義妹?我和上官對望一眼。上官咬了一下唇,唇色更白。直接撩起下襬,坐到我身旁,我又叫一聲:“先生。”他瞧了我一眼:“你沒事……就好。”

“今夜肅清山內之敵,明日可向錦官城進發,本王先回營,爾等在此督戰。”

眾將曰:“得令。”

阿宙讓我車前駕駛的軍士下車,親自趕馬,他也不再與我們交談一句,就像大營駛去。

我拉下車簾,上官的頭髮,都被雨露潮溼了,落在他光滑俊秀的額頭上。

我掏出手帕,幫他去擦,他扶住我手:“夏初,你還是想去寶光寺的,是麼?”

“是。”我聽著馬車的軲轤聲,將他的手放在我的裙襬上,他的手太冷了:“我,我不知道你還會在那裡等我。”

“我只說自己離開七天。我已知阿宙乃是趙王君宙。我不放棄你,但我不能束縛你,不讓你去都江堰。”他說得有些痴痴的,好像說給自己聽。

我靠在他身邊:“先生,你去了七日,那個謎底揭開了?”

他貼著我的耳朵:“嗯,是啊。我去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但自己還不大敢相信。我算是白活了許多年……好在,現在不僅四川之局,連我過去許多疑惑都揭開了……我常年紙上談兵,空論國策。那有什麼用呢?就算士,也要一盤盤棋殺出來,才可練就的。”

他緩和過來,神情暢快。我正要問他究竟發現了什麼……卻見他的腰間血汙一片,我驚呼一聲,把手放了上去,有一股山間野香瀰漫開來。

上官笑起來,秀雅如白牡丹:“別慌,你閉上眼睛,就知道原委。”

我半信半疑的閉上眼睛,上官也將什麼塞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