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
蚯蚓布完大陣,心滿意足,甩著尾巴去找小秦,卻見後者正站在一個山洞前,扶牆狂笑不已。仔細一看,洞口一方條石上被她刻了“珍奇動物園”五字,側面還有二小洞,均不過四五丈方圓,洞頂未封,有一尺來寬的縫隙,透著外面的綺麗天光。秦星河已在其中一洞的門楣上刻了“居里夫人”四字,左右一副對聯:宅若久時天然呆,呆到深處自然萌。
看到蚯蚓施施然游來,秦半仙歡快地衝他齜牙一笑,舉起手上尖石,朝他晃了一晃,示威般的在另一個小洞口刻曰:爬蟲館。刻畢放聲大笑,眉眼彎彎,欣悅異常。
一人一蟲的新家落成,蚯蚓用尾巴將小秦高高拋起,等她落下來時再接住,表示慶祝。秦星河卻眉頭一蹙,把尖石一扔,冷著臉快步走過來,責問道:“你還不去把這一身傷治了?剛才在忙什麼?”
如果小秦知道接下來的事態發展,那她一定不會問出這句無異於自掘墳墓的話,因為蚯蚓似乎覺得言語解釋太冗繁,直接拎著她到了那五行大陣中。秦星河盯著那三座“人工假山”一愣,就聽蚯蚓傳音道:【你先天不足,道體太過孱弱,正好在這第一層罡風雷火中淬鍊一番,我已佈下大陣守護,外面雷火雖猛,你在陣中儘可承受得起。我近日自感道行圓滿,突破在即,欲到罡風雷火層第九層中化形,證那大羅真仙道果。你且在此處盤桓幾日,待我功成自來接你。】
秦星河消化完他這一長串話,險些背過氣去:TNND,別人化形都是被雷劈,你這是要自己找雷劈啊?你血厚找雷劈也就算了,可你拉著我一起天打雷劈算是個什麼事兒?獨慘慘不如眾慘慘?
目睹蚯蚓真的轉身而去,揮一揮尾巴不帶走一片雲彩,秦星河站在天地五行陣中心,背景從春暖花開變作了一片肅殺,秋風吹過,飄下陣陣淒涼的落葉。只見她身子抖得像大冬天被潑了三升冰水的鵪鶉,驚駭得連聲音都變了調:“蟲子,你……你知不知道人體是導電的啊,你知不知道觸高壓電九死一生,觸天雷就是十死無生……你知不知道百分之八十的穿越那都是被雷劈的啊!!!你還想我再穿一次嗎?!!你居心何在?!你其心可誅!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啊啊啊啊——”
蚯蚓回頭一笑,頭尾一起抽搐的笑,毫不留情、毫不猶豫、毫不心軟地………………把她身周的法力屏障撤了。
——————我是某人此刻冬雷震震江水為竭的分界線——————
罡風雷火層,為天界外圍,三十三天中第一重天的門扉。此處長年惡風怒號,神雷滾滾,天火不滅,種種風、雷、火糾纏不休,但這三者間又有某種十分神秘的聯絡,相斥亦相吸,因此能夠在洪荒世界的天穹上,以一種微妙的平衡凝成一體。這種平衡極其微妙,極其穩定,又極其脆弱。
外來者對於這罡風雷火層而言,自然屬於一種雜質。秦星河法力低微,僅在第一層外緣停留,尚且要引來雷火轟擊,蚯蚓驟然闖入,其勢如穿雲破月,直上到第七八層中間,瞬間便破壞了罡風雷火層那微妙而脆弱的平衡,瞬間便讓他身體周遭百里範圍內產生大暴動。百里內的三昧神風、先天靈風、八卦巽風,乙木神雷、戊土神雷、癸水神雷,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紛紛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向他猛撲過來,爆發出至強的攻擊力和破壞力。它們好似也具有靈性,爭先恐後,誓要把“體內”的雜質徹底毀滅再排除出去。
在無數種暴虐的能量接連不斷的轟擊下,蚯蚓卻並沒以神通抵擋,更沒運起絲毫法力護身,僅用真身相抗罡風雷火。饒是他的身軀乃混沌元氣所塑,又經數十萬年的打熬磨鍊,在這樣暴烈的攻擊下也是千瘡百孔,從頭到尾,各個部位不斷受到種種千奇百怪的損傷,更有無數的血肉在種種風、雷、火的撕扯之下不斷脫離他的軀體,無數種前所未有、怪異無倫的傷害出現在他身上,倘若秦星河不幸在此旁觀,定要嚇暈過去。
蚯蚓卻是有大智慧大毅力的生靈,諸般痛苦感覺,或酸沉、或麻癢、或滾燙、或冰寒、或劇痛,說得出或說不出,愈演愈烈,從未間斷,他竟始終安之若素。於神識中緩緩運轉真元,仿照那一日熱流入體、助己療傷時的執行軌跡,將身體所受的種種創傷祛除,讓血肉重生,讓知覺恢復正常。
這一過程初時兇險萬分,蚯蚓修復身軀的速度,遠及不上罡風雷火破壞的速度,但他一旦將身體某個部分修復,那一部分|身軀強度便會比之前提升少許。漸漸的,那股熟悉的熱流好像又回到了他體內,化作一團玄之又玄的能量,與紫府中的元神相吸相應,帶動全身法力運轉療傷。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