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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有純淨無垢的瞳仁?黑白分明,悲天憫人。臨死前還可以笑得坦然,堅信自己會去一個更美的地方。

一念間天荒,一念間地老。神也是這一念,魔也是這一念。

什麼是對的,什麼又是錯的?如若這不起眼的生靈能自主選擇,它是願意盡一隻王八的本分,老老實實“曳尾於塗中”,還是想煥發覺醒光芒,換個CPU,承受那繁複冗雜又無窮無盡的思考?

眼眶微微熱起來,秦星河埋首在鴻鈞肩上,悶悶地道:“阿鈞,我們走吧。”如果欺騙自己,就能讓夢境延長,那糊塗一世又何妨。

“……嗯。”

點化那王八,鴻鈞本是隨手而為,不料倒引得自己感觸良深。他一指點出,一線靈光沒入它頭頂,卻是傳了篇淺顯易懂的功法過去,能領會多少,就要看它的機緣悟性了。小秦意興闌珊,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留,鴻鈞雖不知她為何忽然情緒低落,但也不曾追問,兩人別過老烏龜,離開了這充滿回憶的山谷。

雪花無聲飄落,天地一片蕭瑟。隨鴻鈞騰雲而起時,小秦鬼使神差地回頭,望見湖心月下,一抹淡如雲渺如霧的影子。那影子漸漸聚成人形,仰頭向她看來,眼神淡淡,無比落寞。這眼神如刀,瞬間將世界割裂成兩面,一面是古老純粹的白,一面是糅合萬千色彩、最潔淨也最汙穢的黑。

她低呼一聲,用力抓緊鴻鈞的手臂,示意他往後看。可是在鴻鈞回首的一瞬,風輕盈地吹過,那影子已杳無聲息地淡去了。

——————我是重量級角色即將現身的分界線——————

如今二人別無選擇,只有往那幽冥血海而去。數萬裡以內,遍地皆是那冰原裂谷,一望無垠,視線所及,除卻積雪堆覆的幾片墨綠,盡是死寂的銀白。堅厚的冰層下,偶爾可見淡青色的河水緩緩流動,三五隻怪鷹不時振翅而落,以長喙啄擊冰面,試圖捕食冰下的游魚。霜風凜冽,奇寒入骨,秦星河魂魄不全,聚不起真元,儘管有鴻鈞悉心照料,仍忍不住簌簌發抖。但她竟彷彿變了一個人,不再抱怨遷怒,也不再提尋回二魂四魄之事,清醒時說笑打趣,一如平常,只是有時話說到一半,便自顧自發起呆來,眼波悽迷,心思不知飄到了何處。

鴻鈞問過幾次,不得要領,只當這是精魄散佚的影響,也沒多想。他心頭一直有一股煩躁焦慮之感,每每覺得身後有人窺探,如附骨之疽,神念掃不到,又甩不掉,想跟秦星河商量,又怕嚇壞了她,徒增憂懼。一天天拖下去,最後倒是小秦主動開了口:“有人跟蹤我們,是不是?”

“你也覺察到了?平時不見你這麼敏感。”

“不是我敏感,是跟蹤的人本就沒費力掩飾,好像根本不在乎被我們發現,”秦星河說出自己的猜測,“你說會是誰?大自在天?”

“不會是他。”

“你怎麼就能肯定不是他?”

“道之一途,貴乎自然,魔主也是修道之士。”鴻鈞語焉不詳,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小秦“忽悠,接著忽悠”的蔑視眼神,苦笑一聲,抬手阻止她發問,“多說無益,此事最好由你自己參透。退一步說,他失了誅仙四劍,已不是我對手,跟蹤的話,理應會更謹慎些。”

“那也不一定,他那人不能以常理揣測。”小秦牙根一癢,曾經被調戲的記憶浮上來,冷笑道:“他就是個妖孽好吧!我還不知道他為毛要搶我的玉牒呢!”

“你真的不知道嗎?”

兩人相對默然,秦星河撇了撇嘴,心底壓著許多事,又不好對他講出來,道:“惱就惱在這玉牒我祭煉不了……”鴻鈞打斷她道:“即使祭煉不成,你的識海也再禁不起動盪了,全仗玉牒逸散的生機之氣維持。下次再叫人奪去玉牒,連我也救你不得,你自己千萬小心。”

秦星河對他伸伸舌頭,做個鬼臉,神色間卻淡淡的。鴻鈞雖著緊趕路,奈何以她的身體狀況,一天到晚在雲中風馳電掣明顯吃不消,只有放緩速度,借土遁而行。洪荒大地幅員遼闊,從東頭到西頭,季節迥異,似這般數百萬裡走下來,寒暑不知輪換了幾番,各種稀奇古怪的氣候也屢見不鮮。常常身後是琉璃世界,白雪皚皚,身前就是春深花放,草長鶯飛,數不盡的丘林綠暗,過不完的風雨黃昏。小秦神思愈發睏倦,力不從心,卻格外貪看美景,見了形態特異的花木,奇形怪狀、毛色殊麗的鳥獸,也總要觀賞指點,磨著鴻鈞多待片刻。

鴻鈞時不時掐指默算,觀天望地,一來判斷路線有無偏移,二來他心神不寧,修為到了大羅境上,心境斷不會無端波動,因此他暗自留意,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