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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麼不行?我是皮薩羅索!”他使出渾身力氣叫道,“皮薩羅索!皮薩羅索!”聽到回聲後,他笑了。他繼續往前走。

哈瑞·坦納俯身坐在一個閃光的巨大球體即九樓造像實驗室裡,注視著全息影象庫遙遠中心那個小小的人影昂首闊步行走。

盧·理查森蜷伏在坦納身邊,雙手插在資料手套裡,以便隨時向排列網路輸入命令,他似乎沒有呼吸——似乎也成為了網路的一部分。

坦納暗自想,其實這是理查森的習慣:完全沉浸在身邊的工作裡。對此,坦納頗為羨慕。他倆氣質截然相反。理查森為程式設計事業而活著,只為程式設計事業而活著。這是他的酷愛。坦納不怎麼理解為酷愛所驅使的人。理查森有點像從舊時代過來的老古董,在那個時代凡事都講認真,在那個時代你能夠鍾情於你的事業。

“你覺得那鎧甲怎麼樣?”理查森問道,“我覺得可漂亮了。是從古代雕塑上弄下來的。看上去很威武。”

“正適合熱帶氣候,”坦納說,“再配上頭盔挺不錯的。”

理查森似乎沒有覺察到坦納的聲音流露出焦躁,動作有點不安。他繼續做一些小小的調整。他是一位小個子,衣著整潔,儀表考究,一頭退色的金髮,一雙淺藍色的眼睛,一張不苟言笑的嘴,薄薄的嘴唇。

坦納呆在他身邊顯得高大、笨拙。理論上坦納對理查森的研究專案握有領導權,可實際上他總是讓理查森放開手腳,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不過,這次或許得管一管了。自從理查森胡弄模擬歷史人物研究專案以來,這次已經是第12次或者13次向坦納展示了。以前的展示都以這樣或那樣的失敗告終,坦納預料這次也會重蹈覆轍。很久以前他就批准了這個專案,可現在他越來越感到不安了。坦納心想這不過是一種遊戲,不過是再表演一次絕望而又沒有意義的高科技特技動作,在一場毫無意義的芭蕾舞中再表演一次快速旋轉。耗費巨資,耗時數月,僅僅是為了顯示智慧,如此而已。到頭來卻是毫無結果。全息影象庫裡那個小不點兒影象突然開始退色,失去定位了。

“喲——喲,”坦納說,“又來了。還不是老一套。”

然而,理查森卻搖了搖頭:“這次可不一樣,哈瑞。”

“是嗎?”

“我們並沒有失掉他。他只是擅自在那兒轉悠,離開了我們的跟蹤引數範圍。這意味著我們已經達到了模擬人高度獨立的水平,這正是我們夢寐以求的。”

“擅自嗎?盧,獨立嗎?”

“瞧吧,”理查森說,“我要插進隨機跟蹤程式。這樣,他自由地移動,我們也自由地跟蹤他。”他對著別在衣服翻領上的計算機話筒說,“你會獎賞我嗎?”說著他的左手中指一閃,顯示量變程度。只見那個身穿華麗鎧甲,腳蹬尖頭靴的小影兒又變亮了。

坦納看見了那鎧甲上的美麗圖案、那插著羽毛的頭盔、那錐形肩章、那肘關節以及那精緻的劍柄。他正大搖大擺地從左向右闊步前進,就好像一個正在攀登世界高峰,不到峰頂決不止步的人。實際上,他是在空中行走,但這似乎對他沒有一點兒影響。

“瞧他過來了,”理查森興高采烈地說,“我們把他弄回來了,對嗎?秘魯的征服者就在你的眼前,有血有肉。可以這麼說。”

坦納點了點頭。是呀,皮薩羅索就在眼前,而且,他得承認眼前的情景令人難忘,甚至還有些感人呢。瞧那身穿鎧甲的小小人影穿過全息影象庫那灰色閃亮的空間,顯得多麼堅定不移,在他的心中還喚起了某種共鳴呢。那個小不點純粹是想像的產物,但他自己似乎卻不知道,即使知道,他也沒有停下來,而是前進,前進,再前進,似乎他明確要找個地方。看著,看著,坦納居然入迷了,不知不覺地喚起了對整個專案的興趣。

“能不能把他變大些?”坦納詢問道,“我想看一看他的臉。”

“我能夠把他變得跟真人一般大小,”理查森答道,“你想要多大就多大。瞧吧。”只見他指頭一閃,皮薩羅索全息影象立刻變大到兩米高左右。

這位西班牙人在行進中戛然而止,似乎意識到影象變化了。西班牙人安然站在半空中,虎視眈眈的,手搭涼棚,似乎在凝視一團炫目的光芒。他的四周繚繞著五彩條紋,絢麗如晨曦。這是一位瘦高個子,50多歲,一張稜角分明的冷酷的臉,灰白鬍子,薄嘴唇,尖鼻子,一雙冰冷、狡黠、銳利的眼睛。

坦納彷彿覺得這雙眼睛注視著他,他不由得打了一下寒噤。坦納暗自想,我的上帝,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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