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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告訴我這麼多?我不想知道這些……”一念至此,景皓心如死灰。世事蒼涼如斯,超越他的承受,他巴不得找個洞穴,蜷縮起來,從此不問人間愛恨。
夏稚走過來,在景皓面前,蹲下身,像個小小的幼童一般,把臉貼在他的膝蓋處。景皓不動。夏稚抬眼看著他,真摯地說:
“景皓,我僱傭了私家偵探,調動了所有的社會關係,查明瞭一切,就是希望,你能夠徹徹底底地告別蔡惜,同你過去的情感決裂……”
“謝謝你,夏稚。”景皓緊緊地握一握她的手,鬆開來。
“但是——”夏稚瞟他一眼。
“但是什麼?”景皓不解。
“接下來,你就會說‘但是’了,”夏稚雙目直視前方,“你會說,但是我的心已經被蔡惜佔據,沒有剩餘的空間。”
“沒有‘但是’,”景皓態度誠懇,“我要說的是,夏稚,如果你不嫌棄,我會永遠永遠把你當作最好、最重要、最貼心的朋友。”
“你還是愛著她?”
“我恨她。”景皓說。
“不,你愛她,”夏稚平靜道,“那天,在你家樓下,當你們面對面的時候,從你的眼神裡,我看到你的感情——你沒有騙我,你刻骨銘心地愛著她。”
景皓不響。
“你在等她回來?”夏稚問。
“她不會回來的,她很固執,一旦做出某個決定,就絕對不會輕言改變,”景皓嘆口氣,道,“而且,在骨子裡,她是個無比驕傲無比倔強的女人,哪怕傷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她都不會吭一聲,打落牙齒和血吞。”
第七章 巨蠍座男人(7)
“看來,你對她的性情瞭如指掌,”夏稚斜斜睨他,“我想知道的是,假設她肯回頭,你會怎樣做?”
“她不會。”景皓篤定。
“不見得吧,”夏稚道,“等事情涼下來,她遲早會覺得那個男人和你一樣,是個黃臉公,她遲早會覺得與他做愛和與你做愛同樣乏味。”
景皓心裡咯噔一下。
“到那個時候,也許她會要求回來,你怎樣呢?”夏稚問。
“講個故事給你聽,”景皓說,“從前,有一個風流才子,迷上了一位名媛。這位小姐對他說,‘只要你在我窗下花園的石凳上,等我一百個通宵,我便嫁給你。’才子照做了。但是到了第九十九個夜晚,他倏地站了起來,離開了那位小姐的花園。”
夏稚凝視著他。
“我們回不去了,”景皓酸澀地一笑,“愛是一回事,但重新接受一段千瘡百孔的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和她的未來,已經被她攔腰斬斷,就此終結。”
“你的感情,會有新的未來?”夏稚隱晦地問。
“朝前走,不要停下來,”景皓低低說,“夏稚,你會遇到一個真正適合你的男人。”
“我以為,我已經等到……”夏稚幽幽道。
“我沒錢,拖著個孩子,又有過被拋棄的汙點,屬於沒人要的剩男,全世界的女人都不會願意嫁給這種窩囊廢。”景皓無限疲憊,狠命糟蹋自己,作踐自己。
“我有錢,又沒有孩子,屬於沒人要的剩女,剩男剩女,取長補短,不是正好嗎?”夏稚居然詼諧道。
“夏稚,我不值得你愛,”景皓閉上眼睛,“我是個傷者,愛情的傷者。我的傷疤,或許有結痂的一天,或許,永不痊癒。”
“景皓,在我們上床的那天,你當我是什麼?”夏稚悲哀地問,“一張創可貼,對嗎?”
“對不起。”景皓能說的,只是這三個字。
“你知道嗎,景皓,創可貼在療傷的同時,已經深深附著於你的皮肉,撕開的時候,一樣會很痛的。”夏稚在黑暗中,看著他的雙眼。
“我已經在痛了,”景皓坦白,“這是跟當初受傷時,不同性質的痛感。”
“我等著你,景皓,”夏稚匍匐過來,把頭靠在他胸前,溫柔地說道,“我不會打擾你,不會給你壓力,我有信心,有耐心,等到你完全修復的時候。”
“不要等我……”景皓喃喃道。
“我突然可以深切地理解那首濫觴的詩歌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夏稚解嘲地念出一句網路詩歌。
“我會背誦,”景皓打斷她,開玩笑似的一口氣背下去,“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