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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從“水月精舍”建成至今,惠天婆便長住這裡,奉佛唸經。20年過去,雖然她沒有落髮,沒有剃度,還不是個比丘尼,但她是完全按照一個比丘尼的清規戒律來進行清修的,希望也能進入六根無識、五蘊皆空的境界。

這樣的修行者,是難得為俗世發一聲嘆息的。

但今天,惠天婆卻不得不為她,自然而然地發出一聲長嘆——

因為那女子,便是周莫如。

一個多月前,當週莫如把十萬元一次性匯到“水月精舍”的賬號上時,惠天婆雖感到有點突然,卻一點都不驚訝,彷彿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周妹的所作所為,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當半個月前,周莫如在她的好姐妹連秋容陪同下從廣州回來,到“水月精舍”找她,並將自己到廣州後的遭遇向她傾訴,說自己想在佛堂裡住一段時間時,這身世坎坷的女子臉上所流露出來的厭世情緒,還是讓惠天婆吃了一驚。

又是“破月”,沒完沒了的“破月”。

佛說無常即苦,可為什麼“紅顏薄命”卻成了“有常”的宿苦?

但對於惠天婆來說,周妹願意到佛堂陪她,卻是她求之不得的事。青燈古佛,有個貼心人作陪,畢竟也是賞心樂事。

就這樣,周莫如在“水月精舍”住了下來。惠天婆唸經、做法事,她會在一旁靜靜地聽、看。十幾天來,除了她的好姐妹連秋容偶爾上山來看她,兩人聊久了會相擁而泣之外,周莫如的心情,基本上是平靜下來了。

可是,隨著滿山“海平月桂”荔紅初綻,周莫如的心好像又躁動不安起來。連續三天,惠天婆都發現周莫如在早課後悄悄離開佛堂,向後山走去。大約一個小時後,她才回來。問她去哪裡,她卻一個字都不說。

惠天婆心如明鏡。四年前,那個月圓之夜,周妹的戀人,那個跟惠天婆這樣的齋姨也很聊得來的小夥子,就吊死在後山那棵荔枝樹下,他的靈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