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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自顧自地笑出來。

——怕什麼呢?他們搬出來住了,晨起她不必再去向胡大娘子問安,睡個懶覺也不是什麼大事。

她於是又安然地躺了回去,躺到八點才悠哉哉地起來,梳洗之後先用了早膳,然後慢條斯理地打理宅子裡的事。

之後幾日,她都是這樣過的。這對她而言實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因為上輩子她一直把自己繃得很緊,哪怕後來自己當了府裡說一不二的“大娘子”,她也每天都起得很早,一門心思想顯得勤勉賢惠,不肯有一日的懈怠。

但現下她只覺得,睡懶覺真的很痛快。

而後一晃眼的工夫就又到了裴硯歇假的時候。東宮侍中歇假的規矩和定國公府學塾恰好一致,都是每一旬裡歇兩天。

是以在頭一晚的睡前,楚沁就和裴硯商量好了,第二天要出去走走。可具體什麼時候出門卻沒說死,因為她明明白白地跟裴硯說了:“我近來愛睡懶覺。”

裴硯對她這個新添的小愛好沒說什麼,只是想到反正她要睡懶覺,夜裡就多來了一場。

翌日楚沁睡到了臨近八點,醒來時隱隱聽見院子裡有動靜,好像是什麼東西在刨土的聲響,她皺了皺眉,喚來清秋詢問:“院子裡忙什麼呢?”

清秋摒笑:“奴婢先服侍娘子梳洗,娘子一回兒自己去瞧瞧吧。”

楚沁一聽她這麼賣關子,就知道大概是裴硯在搞什麼,便也不再多問,依言先起了身,梳洗妥當之後走出去一瞧,就看見裴硯在院牆下扶著鏟子抹汗的模樣。

而在他的面前,多了一個約莫半丈長的木架,木架有一人多高,楚沁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先前提過的葡萄架。

“裴硯?”她訝異地喚了聲,他轉過臉,滿面笑意裡含著幾許邀功的意味:“怎麼樣,不錯吧?”

楚沁抿唇,走過去扶了扶那架子,發現他弄得還挺結實。裴硯張望著架子續言:“一會兒在旁邊再搭一個,等開春就讓人把葡萄栽上。”

楚沁心情有些複雜,她沒想到他會這樣親自動手。側首看了看他,又道:“桃樹和棗樹呢?你不會也要親手栽吧。”

“親手栽才有意思。”裴硯漫不經心地嘖了聲嘴,“我都想好了,你看啊——”他邊說邊走開幾步,走到離葡萄架幾尺遠的地方,比劃道,“這邊栽幾株棗樹正好,對面那個位置可以找人建個竹廊,種點紫藤,夏日裡紫藤若長得好就遮天蔽日,你便可在竹廊下納涼,順便摘棗子吃。”

“……”楚沁遲疑了一下,還是小聲道,“夏日裡沒什麼棗。”

京中常見的棗是冬棗,顧名思義,是冬天才結果的。就算不栽冬棗,大多數棗子也都是深秋成熟,夏日裡吃不上。

“哦……對哦。”裴硯侷促地笑了下,“那就吃葡萄。”

嗯,葡萄夏天有。

楚沁認真的點了點頭。

裴硯又說:“桃樹我給你栽在後院。”他邊說邊折回她面前,拉著她的手就往後院去。

後院現下空蕩蕩的,但鋪著磚。裴硯說:“回頭讓人將磚起了,再拉些好的泥土來,我在這裡給你種一片桃林。春日賞花,夏日吃桃子。正當中還可以砌個小池塘,我們養些魚來玩。”

“好。”楚沁邊答應邊忍不住地又打量他。她記得搬家前的那陣子他就一直很興奮,可相比之下,今天的他好像更興奮了。

她不太懂他在興奮什麼,但她記得,上一世在他們分家出去的時候,他也有過一陣不同尋常的喜悅。

當然,那時候他的喜悅沒有這樣誇張,因為那時他在她面前展露的性子遠比這會兒矜持,再加上上一世分家時他們也比現在年長許多,他的那份喜悅都變得很隱蔽,隱蔽到足夠讓她視而不見,她便沒有過問半句。

但現在,楚沁很想問問他在想些什麼,連帶著也在好奇,上輩子的他到底在高興什麼。

他便也沒有太多遲疑,看了他兩眼,就問出來:“你怎麼突然有這些興致?”

只這麼簡單的一問,就問得裴硯的耳朵一下子紅了。

他侷促地撓了撓頭,然後拉著她進屋,將下人們都摒了出去,徑自闔上房門,不安地反過來問她:“我顯得很有興致嗎?反常嗎?”

“……不能更有興致了。”楚沁好笑,想了想又說,“倒也說不上反常。”

“哦。”他暗自鬆了口氣,繼而拉著她坐到床邊。那股侷促猶在他面上,他躊躇了會兒,道:“你別笑話我,我只是想這一日想了很久了。”

楚沁望著他一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