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給搞得沉默了。
司機愣在汽車旁,一邊檢查汽車,一邊偷眼觀望著單一海。單一海知道他的內心緊張。他故意不理睬他,和馮冉把王小根扶到車旁,心裡被一種不祥的陰影給籠罩著。這鬼戈壁,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有些茫然地望著漸暗下來的曠野,這兒空曠得連個鳥毛也不見一根,甚至聽不見麻雀的嘮叨,怎麼卻鬼使神差地出現這麼一棵碗口粗的紅柳?遍野的小石頭中怎麼偏有這麼一塊碩大的青石?石頭旁還有一個大坑?戈壁此時在浮動的雲霧中,越發昏暗。它此時平靜著,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點點地在逼近的夜色中濃縮起來。單一海恍惚間有種錯覺,這片戈壁在某種程度上,更像是一個用石頭壘就的巨大兵陣。那些看似平靜無奇的每塊曠野,其實都隱藏著深深的危險,只是這危險由於蒙著一層笨拙甚至過於冷靜的外表,而更多的傳達給人一種巨大的安全。真正的危機往往都蘊藏在巨大的平靜之中,大平靜其實就是大危險。他想,古代的那些富於攻擊和殺戮的兵陣,與這種自然的兵陣相比,幾乎不值一提。它僅用一種最平靜的方式,就擊敗了所有的人。他迷惑地看著這一切,使勁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這時天已經唰唰地黑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