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問道:“潭軒,我問你,在你看來是你的這個團重要還是將要組建的特種大隊對未來戰爭重要?”
我當然知道答案,也知道他要說什麼。可我怎麼能辜負團長呢?
見我不說話,將軍從參謀的公文夾中拿出了一打寫滿了字紙,一把扔了過來:“你看看這些都是你寫得,如果都像你一樣,我們的選拔還有什麼意義嗎?啊?你回答我啊!你把這些東西寫給誰看啊?”
那是我寫的論文,它從我的臉上摔落下了,掉到了我自己的腿上。我捧著它,看到其中不僅有我的筆跡還有紅筆的批示和記錄的心得。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溼潤了,沒想到將軍不僅把它隨身帶著,還為它花了這麼多心血。
他看到我神情有變,恐怕也感覺到了自己有些失態了。態度也有所緩和,“我之所以把它帶到身邊,就是要叫那些扣住人不肯放的部隊主官們能看看,多學習學習。可是我真沒想到啊,它的作者居然……”
聽到此,我再也忍不住了。心想,王平啊!你真是個智者。從我決定不去特種大隊第一天起,你就料到我會受到道義和情義的雙重審判。從道義上講,我寫的東西是正確的道理,可我自己卻不再遵守了。從情義上講,我辜負了面前的這個老者。老人在前面衝鋒陷陣,而我卻選擇了迴避,或者說是妥協。我不能再沉默了,抬起頭面對著老將軍,愧疚地說:“您說得對。我是個逃兵,我辜負您的希望了。可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站起身,來到我面前,雙手托起我的頭。我順從的仰了起頭,看著他。除了慈愛還有痛苦,還有悲涼,還有苦澀,他艱難的開口道:“你以為他們在下面搞得小動作,我會不知道嗎?他們就是在看,看你會有什麼舉動。因為是你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他們以為如果沒有你那天的請命就不可能會有我的這個決定,或者說決心沒這麼大。更何況這東西還是你寫的。”說著從我的手中,把那份報告拿了回去。“真是篇好文章啊,詞風犀利,資料齊全,論證嚴謹,就連小黃也承認這是個好東西。”說著走了回去,把它又交給了參謀。坐下來,繼續說:“所以你的選擇使自己成了一面旗幟,雖然我強行推行了這個選拔,結果你也看到了。不少部隊利用條例、人情、機制還是把最好的人才死死地扣在了手底下。正如你的文章說的,我們就是要挑選那些最有能力,最具潛力的人。可是這個機制這很明顯還很不順暢啊!就連你自己不都……”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你到軍區大院門口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你一定不知道,當我隨口問起外面那個人情況的時候,軍區的宣傳副部長很快就認出你了。你有一篇文章在軍報上發表,是他審的稿子。他事先對你進行了調查,沒問題才登的。所以我才派參謀去請你進來,可沒想到。”說到此他不禁笑了笑,繼續說:“我查了你的休假情況,知道第六天是最後的一天,所以我才會在那出來見你。本來我是沒打算把你推得這麼靠前的。可是有小黃的推薦,以及我看到你當時的決心。所以我順理成章的選擇了你,把你作為一個典範,給他們看。可我真沒想到啊,你會放棄。人情關真的是最難過的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就大了,大得甚至都快爆裂了。“難道團長是有目的的?他挽留我不是因為他看重我,而是因為這完全是一個計策?”
我的話本來足夠叫任何人震驚了,可是出乎我意外的是,震驚的人除了我好像沒有別人。甚至連王平都對此都能坦然面對,我終於明白他當初為什麼選擇沉默了,因為他知道我當時是不可能相信他的話的。想到此,我甚至有一個衝動——馬上坐上車子去團部,質問團長。我一定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如果不是他親口說出,我就是不相信。不過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還用去問嗎?還有去問的必要嗎?我們不過是小兵而已,是戰將手下的小兵。戰爭的第一條原則就是用最小的代價,去換取最大的利益。難道將軍不也同樣是在利用我嗎?把我用當作他的馬前卒,急先鋒。可我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呢?不是因為他的官大,不是因為他對我的幫助更大,而是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可團長呢?
顯然我一瞬間的複雜思想從我的外表並不會顯現的那麼明瞭,不過仇恨是一定會被顯現出來的。將軍察覺到了,“不要怨恨你的團長,他也不過是受了上級的影響罷了。”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自己的命運——我不過是戰將手下的小兵。是利益使他們對立,是對立使他們較量,是較量使他們用上了計謀,是計謀使我的感情受到了傷害。我不過是他們利用的棋子,棋子是不應該有感情的,可我為什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