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在閱兵的幻覺。甚至得意的想,閱兵的人很了不起嗎?那些兵和他能有什麼關係呢?可我現在看到的這些是我親自調教出來的!我難道不能為他們驕傲,為自己自豪嗎?幻想著看到他們中間的某些人——我閉上眼都能知道他們會是誰,想象得出他們的臉和身材——那時他們會頭戴貝雷帽,身穿迷彩服,腳蹬大軍靴,真太洋氣了!雖然自己也曾穿戴過這些,可是我沒有能認真對待過它們,不曾為此特意照相或是在鏡子前面好好打量。所以在我的大腦裡自己這一身特種兵的裝束始終不能成型,更不要說與他們的形象相比了。雖然對此不再有想法,雖然從心底還是有無盡的感傷,但是能看著他們中的優秀成員成為特種兵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成就。這種成就跟現在我在閱兵時是一樣的。也許是天還不曾真正轉亮,屋裡還黑,所以我站在窗前始終不曾被他們發現。這也使我能夠把整個整隊的過程完整的看了一遍。
當部隊被拉出去開始每天例行長跑的時候,細心的王平看到了停在角落裡的汽車。鄭排轉向他注視的地方也發現了汽車,連個招呼也不打就向回跑。王平猶豫了一下,和三個排長打了招呼也跟了過來。我搖了搖桌邊的暖水瓶,裡面居然還有水,心想一定是勤快的文書例行公事般的打的。於是從容的抄起三個杯子放上從家裡帶來的好茶葉,沏了起來。茶是今年的新茶,用這不滾開的水正好。霎時間三杯清茶就沏好了,碧綠的茶葉在水中上下游動,像悠閒的小魚不停地嬉戲。正在我注視著茶水散發出的白色水氣,水中不斷伸展的碧綠茶葉,水不斷變換著顏色的時候,鄭排連門都不敲一下子就闖進來了。我不知道他是用腳踹的呢,還是用手推的,聲音這麼大,明顯破壞了眼前和諧美好的氣氛。我還沒開口提出抗議的時候,他就一連串的問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見到團長了嗎?團長怎麼說?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我還有機會嗎?”
他連珠炮般的問題,叫人無從開口:“你先坐下吧,這是我剛沏的茶,咱們一邊喝一邊聊。”
王平這時候也趕到了,他可不會像眼前這位似的,到了門口看門開著一邊向屋裡探頭,一邊用手在門上隨意的弄出點聲音來。
“進來吧,你應該多向家人偵察排長學學,看看人家辦事效率多高?”
“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損我呢,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王平可不像他似的,看著我坐在桌邊,手裡拿著茶,於是也坐了過來,拿起鄰近的那杯在眼前端詳了起來。
“現在就喝吧,早上起來沒吃東西先一杯茶,清腸去火。”說著吹了吹浮頭兒的茶葉獨自抿了起來。
看到我的悠閒,王平是安心,鄭排是鬧心。“你們還真有閒工夫,到底事情怎麼樣了,你倒是說說啊!”
“你沒問題了。”這僅一小口入肚,五臟六腑好像都浸泡在了茶香中了。“坐下嚐嚐,挺不錯的。”
“只有他沒問題了嗎?那你呢?”細心的王平聽出我話裡有話。
“我選擇留下。”此話一出鄭排剛入口的茶水就都吐出來了,同時傳來他的劇烈咳嗽聲。顯然是被熱水嗆到了。
“糟踏了。”我不無遺憾的嘟囔著。
王平著急了:“你吃錯藥了?不是要去的嗎,幹嗎留下?”
覺得沒必要再和他們隱瞞了,我需要向太多的人隱瞞太多的事情了,所以我不想無端增加更大的負擔。把事情重點部分都說了,最後說:“所以團長讓我在我和他之間作一個選擇。”我一邊吹著一邊喝著,就像講的是別人的事。
“為什麼?就因為他答應滿足你的要求?”這時候鄭排也不再咳嗽了,不插嘴關注著我們的談話。
“不全是,更重要的是因為我不能辜負團長對我的器重。”
聽了我的話都愣了,我忙說道:“別愣著趕快喝,涼了就不好喝了。雖說水乃茶之母,咱這水差點事兒。不過茶是今年的,還能喝。”我招呼著他倆。
王平用吃驚的眼神看著對此反應平淡的我,鄭排的眼裡則全是感激。他像和誰賭氣一樣喝了一大口,去被燙的一臉痛苦的表情,強忍著嚥了下去,燙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對此我輕輕的笑出了聲,可他們倆都沒有絲毫笑意。
第八十章 朋友就應該像他們一樣
外面傳來跑5公里回來的隊伍整齊的步伐聲,屋裡的空氣始終非常沉悶,就連一貫外向的鄭排如今也能領悟到茶道真味——好像已經達到坐忘的狀態了——默不做聲的抿著茶,對外面的響動居然也毫不理會。
“這種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