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就在此擔擱幾日亦何妨礙。”立意已定,囑付船家將船停泊後河,命家童在船看守,自己在庵內安心守耐。是夜與眾尼遂次取樂,因有補天丹吮口,所以百戰不敗,一杆五寸槍,戰了這個又戰那個,弄聳一班尼僧人人舒,個個暢,輪流上陣,弄了整整一夜。
到了明日不免罷戈,偶在殿上與尼僧問話,忽見外面走進一老年婆子,同一使女急急進來,花春以為此必是誰家婦女至此焚香,故有此嫗婢隨來,及至二人進內,不見後面有甚女子,且看那婆子發半蒼,年近花甲,這使女約在二八芳年,雖無十分姿色,也有一瑕風流,向悟凡問道:“師父為甚許久不來,我家安人命我問候師父,並眾師父俱安好的。”悟凡道:“多蒙你家安人心費,近來員外安人與小姐多康健麼?”那婆子道:“不要說起我家小姐,不知何故,忽然染成一病,憔瘦懨懨,飲食少進,員外遍請名醫看治,只是無效,安人著急,命我同翠雲姐到此,祈求觀音大士,虔心許願。”就將香燭點了,伏在蒲深深跪拜,口中念祈不絕,復起身來持了籤筒,求出一簽,乃是九十九籤,侍女在傍見道:“呀這又奇了,我家小姐得病的根由,乃是九十九,為何簽上的數目,也撞著了九十九?”
婆子也不聽見,安放籤筒,就將九十九籤的密訣,請教悟凡詳解,主何時出吉,悟凡道:“密訣精奧,貧尼性拙笨,恐不甚透澈,幸有這位相公在此,請教他一詳,自然明白了。”花春步將過來,把籤經一覽,上寫道:
要知心憂還非病,料得身危別有醫,悟後方知燈是火,笑他枉費用心機。
花春道:“細玩籤句,你家小姐的病症,似非延醫服藥之所能為功,若能慰得它的心事,就勿求藥,而求佛保佑了心願。”那婆子道:“原來簽上也是這等詳解,前日員外特請名醫李半仙到來按脈,他說此因心中有所思,而日夜積想,不遂其欲以致心神憂結染成此症,只要心事得完,就可痊疾,不然縱有神醫妙藥,難以挽回,藥方也不定,竟自去了,安人在小姐跟前再三盤究,探不出其中緣故,看來凶多吉少,此事怎好?員外安人年過五旬,並無子息,單靠得半子收成,以娛晚景,唯祈佛有靈,保佑我家小姐漸漸脫體還好,我想員外安人做人極是忠厚,為何一個小姐都招不牢,竟生出這樣怪症來?”與尼僧略談幾句說話,同著丫環竟自出庵去了。悟凡道:“閨中處子,有甚心情,想已入相思魔境矣,古來天之佳人從不予以完美之福,既有所嬌,不能無所缺陷於彼,可嘆也。”
花春問其故,悟凡道:“方才所云染病的小姐,乃是西門滿員外之女,小字池嬌,其容貌實較勝於竇小姐,則染病懨世,竟難療治,苦為半世佳人,空作一場春夢,既縱有絕世風流,卻不使彼受一須風流歡樂,天實為之,謂之何哉。”花春聽說容貌較勝於心上之美人,又觸動了訪偶的深心,忙問道:“此女青春幾何,曾受聘否?”悟凡道:“滿小姐年方十七,尚在待字,因員外膝下少兒,要訪一乘龍佳婿,贅入家中,所以婚事蹉跎,未曾受聘,若得滿小姐病癒,當與相公玉成,此婚穩叫藍橋得渡,但恐症已犯實,不免作泉下鬼,亦無奈何也。”花春又問道:“師父說
他貌勝於竇小姐,此言可是真否?”悟凡道:“貧尼在城中穿家入戶,大半是富貴豪門,縉紳大族,所見的香閣千金,亦指不勝屈,論其美貌,要推池嬌小姐為元,瑞香小姐為亞,餘外紅粉雖多,怎能比數。”
花春見其一番話,諒非謬語,因想著方才使女的話,說小姐染病乃是九十九,甚不解意,那侍女既道此,只要問明白九十九之故,自然能醫治了。遂向悟凡問道:“今日來的奴婢可是滿小姐貼身服事的麼?”悟凡告以正是,花春道:“如此既承美意,為小生玉成好事,懇師父明日遂至滿家,潛向今日到此的婢女,細問小姐得病之由,就知分曉。”悟凡道:“相公何以知滿小姐的心事翠雲丫頭得知其細?”花春道:“大凡閨房作事,一動一靜,未有不通於使女者,故女子善懷,在父母茫然不覺,而婢女已洞悉,其情況
他今日明說小姐的病源是從九十九得來,但九十九之故,小生再詳解不出,你只要將此語細細盤問,則真情吐露矣。”
悟凡允諾,待至明日,被花春催逼動身,只得用了早膳,遂進城中。花春在庵盼望佳音,甚是不耐,候至夕陽西落未見悟凡回來,在庵前停立多時,遙望到那入城這一條路上麼,竟絕無人影唯見,那遠近楓林夕陽返照過,直如染赤的一般,因口沾紅葉吟道:
日落迷離暮色高,寒林霜醉盡蕭潁��艚燙碭鎏饈���砣舷稍匆皇魈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