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隱隱回過味來。
林如海將林姑娘託付給榮國府的時候,是準備了不菲的嫁妝的。林家四代列侯,所有家財能留給在室女的都列上了嫁妝單子,可是這筆錢被榮國府挪用來修了賈元春省親的大觀園。
然而王氏後來一是嫌棄林姑娘體弱,二是林姑娘的嫁妝已經花光,若是娶薛姑娘,則能再得一大筆薛家錢財,所以王氏更屬意另一位薛姑娘。還不出林家的錢,又想背信棄義,林姑娘便只能死了。
季琳查辦榮國府案子的時候,這也是賈家罪狀之一。
東大院這邊不需要擺酒席,所以安排的都是帶路的、奉茶的丫頭,賈敏很快吩咐完,又進屋和張氏說了會兒話,又去忙別的了。
如張氏所料,這次洗三很順利。不管是王氏還是賴大,都不會讓這次洗三出錯。
展眼一月,賈瑚已經從清溪那裡知道了原身的各種習慣,張氏也出了月子。
賴大被賈赦打了事依舊沒有下文,賈母倒是幾次想找回場子,但是東大院的丫鬟已經被張氏敲打過,沒有出什麼紕漏。賈母當然可以如賈赦一般雞蛋裡挑骨頭,責罰幾個,但是有一件,賈政今年要南下鄉試,這個時候得罪張氏無論如何都不是明智之舉。
賈母向來覺得二兒子讀書好,比之長子強百倍。實際上賈政童生試就考了好幾回,兩年前勉強中了個秀才。三年一次的鄉試,錯過這一科又要等三年,諸如種種,賈母一直沒動手。
賴婆子彷彿忘了這一茬一般,依舊在賈母跟前殷勤服侍,也讓賈母十分滿意。下人麼,最重要的便是忠誠。
張氏這次虧虛得太狠了,便是養了一月,臉上依舊沒有血色,不過張氏依舊早起了,讓素心給自己細細裝扮,然後去了榮禧堂請安。
賈母只是冷了張氏一會兒,就讓張氏坐了。問了些張氏可曾好些,璉兒長得好不好的話。
張氏一一回了,然後婆媳間便無話了。
沉默了一會兒,張氏道:“這一個月多虧太太心疼,弟妹照應,我除了全心全意調理身子,什麼心都不用操,現在我已經大好了,不敢再累弟妹操心。”
都是內宅生存的人,誰能聽不懂這弦外之音呢?張氏還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就來爭權了。
王氏低著頭,賈瑚落水的時候,她確實故意不讓外院會水的家丁知道此事,可惜那小子命硬……但是這又怎樣呢?婆婆還是相信自己,覺得是張氏挑事,這種時候,自己只需要讓婆婆滿意就好。
於是榮禧堂安靜了片刻,王氏就笑道:“嫂子客氣了,咱們一家子骨肉,我為太太分憂,與嫂子相互扶持是應該的。太太,嫂子既然好了,這對牌鑰匙,確然應該還給嫂子了,畢竟嫂子才是大奶奶。有嫂子管著大大小小的事,我樂得享福。”
王氏長得好,面板白皙,笑容溫柔,日常又愛抄個佛經,人皆言二奶奶和氣仁善。就現在這幾句話說得也漂亮,賈母聽了就覺得果然還是次子媳婦懂事。至於長子媳婦,以前還裝一裝樣子,現在生了兩個兒子,原形畢露了。
賈母又瞥了一眼張氏,只覺此女沒進門之前看著還知書識禮,現在越看越不順眼了。
想當初,賈母嫁入國公府也並沒有一進門就掌家。後來老國公夫人身子越來越不好,賈母才開始掌家。再後來婆婆過世,賈代善一年有大半的時間在平安州,也不過問內宅的事,賈母方過上了說一不二的日子。
而張氏呢?進門不到兩年就生了嫡長孫,出月子養好身子,向來不管內宅事的賈代善回京面聖,還特地交代了讓自己交鑰匙和對牌。
那為什麼當年自己生了賈赦,婆婆非但不放權,還將自己兒子抱走了撫養?
賈母不喜長子,除了生頭胎的時候太過艱難,痛得死去活來之外,也不無長子不在自己膝下長大的原因。至於賈母和老國公夫人的婆媳矛盾,也是原因之一。
而老國公夫人抱養賈赦又有她自己的理由,老國公夫人出身書香門第,覺得賈母雖然長得極好,史家也因功封侯,門第也夠。但據老國公夫人觀察,史氏的政治素養是不夠的。
老國公夫人為家族計,堅持親自撫養榮國府繼承人賈赦。總之,婆媳兩個各有道理,造成了今日局面。
原本老國公夫人過世了,舊事也就該散了,但是賈母不喜歡同事書香門第出身的兒媳婦張氏,尤其是賈母覺得張氏做兒媳的待遇比自己好。
其實好不好這些,真看怎麼比較,老國公夫人確實抱養了賈赦,也沒有那麼早放權給賈母,但是老國公夫人還真只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