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算是諂媚,也沒有什麼可譴責的;從愛人方面說,他也自願處於奴隸的地位,這也並不是不光榮的。這條路就是增進品德。按照我們這裡的規矩,如果一個人肯侍候另外一個人,目的在於得到那個人的幫助,在愛智或其他品德上更進一步,這種卑躬屈節並不卑鄙,也不能指為諂媚。這兩條規矩,一條是關於少年男子的愛情,一條是關於學問道德的追求,應該合而為一;如果合而為一,愛人眷戀情人就是一件美事。所以,情人和愛人來往,就各有各的指導原則。情人的原則是愛人對自己既然表現殷勤,自己就應該在一切方面為他效勞;愛人的原則是情人既然使自己在學問道德方面有長進,自己就應該儘量拿恩情來報答。一方面樂於拿學問道德來施教,一方面樂於在這些方面受益,只有在這兩條原則合而為一時,愛人眷戀情人才是一件美事,如若不然,它就不美。如果是為了增進學問道德,縱然完全失敗也沒有什麼可恥;如果是為了其他的目的,不管失敗與否都是可恥的。假如一個少年男子以為他的情人很富,為了貪財就去眷戀他,後來發現自己看錯了,其實他很窮,無利可圖。其眷戀還是很可恥的,因為這種行為揭穿了他的性格,證明他這個人為了金錢可以侍候任何人、做出任何事來,這當然是很不光彩的。再假如一個少年男子以為他的情人很有道德,和他來往可以使自己變好,後來發現自己完全看錯了,那人其實很壞,毫無品德可言,在這種情況下,他雖然看錯了,卻還是很光彩的。因為大家認為他的這種行為表現了他的性格,表明他一心一意想好,想在品德上更進一步,才去眷戀一個人,比起前一個事例來,這卻是最光榮的。總之,為了品德而眷戀一個情人是很美的事。這種愛情是天上的阿莆若狄德所激發的,本身也就是屬於天上的,對國家和個人都非常可貴,因為它在情人和愛人心裡激起砥礪品德的熱情。此外的一切愛情都起於凡間的阿莆若狄德,都是凡俗的。
“裴卓啊,關於愛神,我的沒有準備的臨時想出的話就說到這裡。”
包薩尼亞使我們學到了聰明的能人們σο�ο'ι,如所謂七賢。那種轉彎抹角的說話技巧。他的話一結束,阿里斯多兌謨就宣佈該輪到阿里斯多潘發言。不知是因為吃得太飽了,還是因為別的緣故,阿里斯多潘碰巧正在打嗝,不能說話。他只好向坐在下一位的鄂呂克錫馬柯醫生說:“鄂呂克錫馬柯啊,請你幫個忙,要麼止住我的打嗝,要麼代我講話,等我復原再說。”鄂呂克錫馬柯答道:“這兩件事我都替你辦。我先代替你講話,等輪到我的時候你再講。在我講的時候你憋口氣別呼吸,就可以止嗝,要是不止,你就得喝下一口水。如果這樣辦你打嗝還很厲害,你得拿樣東西戳一戳鼻孔,打一個噴嚏,這樣來一兩回,無論多麼厲害的打嗝都會停止的。”阿里斯多潘說:“你開始講吧,我照你說的辦。”
於是鄂呂克錫馬柯說:“我看包薩尼亞的話開頭很好,收尾卻不很相稱,所以我必須對他的話作一點補充。因為他說愛情有二重性,我看這樣區分是妥當的;但是愛情激動人的靈魂不僅追求美少年,也追求許多別的東西,以及所有的其他事物,如一切動物的身體,一切在大地上生長的東西,總之一切存在物。這是我們從醫學得出的結論:愛神的威力偉大得不可思議,支配著全部神的事情和人的事情。
“為了尊敬我自己從事的行業,我願意先從醫學出發。身體的本性也具有這種二重的愛。因為身體的健康狀態和疾病狀態是不同的、不一樣的;不一樣的狀態希求的、喜愛的是不一樣的物件。因此,健康狀態的愛和疾病狀態的愛是兩回事。正如包薩尼亞剛才說的那樣,愛好人是美事,愛壞人是醜事。對身體來說也是同樣的道理:對身體上好的、健康的東西加以愛護是美事,這就是我們所謂醫術所管的;愛壞的、有病的東西是可恥的,必須加以排除,如果懂醫道的話。總之,醫學就是關於身體的愛好的學問,研究如何培養、如何宣洩。醫道高明的人就能區分美好的愛和惡劣的愛。要是一個醫生善於促成轉變,以這種愛代替那種愛,引起身體裡面本應具有而尚未具有的愛,消除其中本不應有而實際具有的愛,那他就是醫中高手了。醫生還必須懂得使本來在身體裡相惡如仇的因素變成相親相愛。最相惡如仇的就是那些互相對立的因素,如冷和熱、苦和甜、乾和溼之類。我們的祖師爺阿斯格雷比歐’Aσκληπι�s。之所以成為醫學創始人,就是因為他能使相反相仇的東西和諧一致,像這裡兩位詩人指阿里斯多潘和阿伽通。所說的、我自己所相信的那樣。
第一講 論愛情(8)
“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