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這時再也不敢抗嘴了。
“不叫你作難,官府要是怪罪下來了,你就說梅子是我嶽某納的妾,放在這兒養著的,我看他們誰的頭大,敢朝爺爺說三道四?!說好了,梅子一回來就要送到我的府上去。”說完帶著家丁打手揚長而去。
梅子回到紅月樓,見遍地狼藉,不知出了何事,腳步輕輕地走近有人痛吟的四姨臥室。
臥室裡,胡四姨躺倒在床上,郎中一邊上藥敷治,四姨一邊哇哇地慘叫著。
梅子被人突然拽了一下,她嚇了一跳,原來是湘蓮。
“湘蓮,出了什麼事?”梅子問。
“這些都是因為你。”湘蓮悄悄說。
梅子亂了神,她明白昨天在大明寺遭遇的那個公子找上門來了,怎麼辦?
“四姨求求你,梅子什麼都能聽你的,可你不能把我交給那個畜牲……我死也不從。”梅子跑到胡四姨的榻前求情道。
胡四姨怎麼不知道梅子的心性?此時只好迴旋地說:“你讓我想想再說好不好,你先回到你的房裡去。”接著又衝著圍在榻前的女伎們說,“好了好了,這兒不用你們了,都各回各的房間吧。”
梅子和眾姐妹走了,胡四姨給身邊的家院猴三使了一個眼色,猴三會意地點了下頭,跟隨梅子而去。
梅子剛回到房中就被跟隨其後的猴三反鎖上了。
聽見異常的反鎖聲,梅子衝到房門處,大聲地喊著:“開門,開門!”拉不開房門,徒勞無益,情知掉到陷阱裡了,梅子頹然軟倚在房門上,屈辱的淚水盈上眼眶。
3
板橋、金農、黃慎、高翔、汪士慎都被麻三貴請到了揚州府議事廳,在座的還有揚州府同知趙懷沙、揚州府通判吳子坤。師爺章元傑給了麻三貴一張紙條,在麻三貴的耳畔咬耳說:“都到齊了,一個不拉。”
麻三貴展看紙條的名單,抬頭笑道:“請諸位畫師來,那是我們揚州的體面。為什麼這麼說呢,撫天大將軍嶽鍾琪在京城聽說了我們揚州畫師的大名,慕名而來,特意著他的小兒子嶽文成到揚州索要幾位的字畫大作……”
吳子坤不懷善意地笑道:“嘿嘿,我們揚州這下子真是要大出風頭了。”
“是啊,大將軍名重滿朝,有他點著名作畫,真是千古留名的事了。”趙懷沙也說。
“大人。”板橋說道,“這個名我們要是不想留呢?”
趙懷沙給嗆了一下,“這……”
吳子坤打了個圓場道:“事情還沒說完,就動意氣,總不好吧?”
“那就接著往下說吧。”金農揚著頭說。
“呃,對。接著說。”麻三貴瞄著嶽鐘的書函道:“嶽大將軍今年八十高齡,欲納揚州名畫師之作,給八十壽誕添喜增色。請下列幾位畫師,呃,就是在座的……畫什麼呢,萬壽字一幅,要寫上‘萬壽無疆’的字樣……還有,八仙圖一張,裡邊的曹國舅的頭像要是嶽文成的模樣……”
底下所有的人都呆了,相互驚異地探詢著。
麻三貴接著說道:“清竹圖一幅,清竹要單根的,一捅到天……”
“一捅到天是什麼意思?”板橋謔笑道。
“我哪懂呢。”麻三貴道,“你不看我在唸嶽太公的信嘛,怎麼畫那是你的事。”
“既然大人說,怎麼畫那是我們的事,那我們幾個有話要商量下。”板橋道。
麻三貴不知板橋要搞什麼鬼,不放心地:“諸位有話在此當面說,若是談論字畫的潤筆費,放心,我作主先付兩百兩押金,嶽公子認同收下了,每幅再付五百兩,這是當今畫市上最高的價了。”
“誰跟你說潤筆費了?”板橋直視道,“點題作畫,應該有個章法,我們得商議商議。要不,就拉倒,我們不在乎什麼潤筆費不潤筆費!”
麻三貴與同知、通判交換了下眼色,說道:“那好吧,你們到院子裡商議去,我們在這裡等著。”
哥幾個不知板橋聽了嶽鍾琪的信有什麼念頭,隨他來到府院裡。板橋圈起大夥,神色嚴峻地說:
“你們注意了嗎?嶽太公居心叵測,大有和皇上爭奪天下之意!”
汪士慎懵懂地道:“幾張畫子說明不了什麼。”
金農嚼出板橋話中的含意了,道:“仁兄差矣,板橋說得對,這個嶽太公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黃慎愣愣地問道:“只聽你們說岳太公嶽太公,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啊?”說著望了下高翔,“你知道嗎?”
高翔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