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雞又不下蛋,殺一個補補?”黃慎立在一邊想做點什麼,說點什麼。
梅子笑了:“我早就想說了,就看你可悟得過來。”
黃慎憨厚老實地車轉過身:“我這就去殺。”
板橋連忙阻止道:“黃慎,別,別……”
這邊他說著,黃慎已經走開了。
4
麻三貴自從迎欽差以來,大災沒有,小災不斷,家資虧損嚴重,“掃帚星”今天抱出賬本子,擱挑子不管這個家了。就在這時,家院來報:“老爺,嶽公子來訪。”
“哪來的瘟神,都什麼時候了。”麻三貴有火沒處發:“讓他明天衙門見!”
家院緊張地引導說:“老爺,千萬千千萬不能得罪了這個人。”
“什麼鳥人,讓你怕成這個樣子。”麻三貴望著家院說。
家院說:“稟老爺,這個公子人不大,來頭大啊。他老爹就是當今在朝的撫天大將軍嶽鍾琪。”
“嶽鍾琪又是何人?”麻三貴問道。
“雍正年間,文字獄就是他搞起來的……”家院提醒道。“大人忘了,他岳家在揚州北池塘還有一幢行館呢!”
“啊?我知道我知道。”麻三貴嚇得腿兒頓時軟了,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快快有請,快快有請。”
話剛說完,家院領意出門,正正遇上嶽文成的家奴闖進來,一把拉住了家院:“你他孃的稟報完了?”
家院囁嚅地說:“是的,小的剛要……”話沒說完,一個巴掌上來,讓他兩眼冒了金星。
“不得無禮。”站在門外的嶽文成低聲地說道,揮退了家奴。
早就傻了的麻三貴連忙轟走了眾妻妾,大禮相迎道:“公子請,本府不知您大駕光臨,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嶽文成連坐都不坐,說了句:“知道就行了。麻大人,我家老爺子讓我到揚州來做一件事……”
麻三貴連忙說:“天大的事,公子只管吩咐。小的一定給辦的妥妥貼貼。”
嶽文成看著麻三貴家的畫子:“呃,你這兒沒有。”
“什麼沒有?”麻三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家老爺子點著名要的那幾個畫師,你這兒一張也沒有……”嶽文成道,疑惑地看了下麻三貴。
麻三貴明白了:“本府廉潔為政,所以不曾索得他們的字畫。公子說的我知道,老大人是不是要鄭板橋、黃慎、金農這些人的畫子?”
“正是。”
“我明天一早就吩咐人去玲瓏山館,高價買來他們的字畫奉送到公子的行館去。”
“不。”嶽文成道,“你把他們召集來,要他們按照我老爹所說的意思專門畫,多少銀兩不在乎。”
“這……”麻三貴支吾地說。
“知府大人有什麼難處?”嶽文成道。
“沒有沒有。”麻三貴硬著頭皮道。
“好,就這麼說定了。本公子在揚州還有一點私事要辦,限你三天之內把人召集來,告辭了。”嶽文成說完轉身就走。
麻三貴抹著頭上的汗水,自語道:“好傢伙,派頭比欽差來的都大!”
嶽文成所說的私事就是尋找大明寺讓她溜掉的那個美人兒,自從見了梅子以後,嶽文成的心就掛在她的身上了,他派出手下人四處打聽,終於搞清楚了梅子的身份。家院以為他在揚州嫖了人家就拉倒,沒想到嶽文成一口咬定了要買下鍾小梅。岳家的重金並沒有打動胡四姨,但她這時突然想起了怎麼一天沒見梅子,這才鬧清梅子一早出去就沒回來,紅月樓炸了鍋,岳家的來人也不高興,以為紅月樓的鴇兒在做戲給他看,丟了一句話:“明天一早給回話,要不然,那就是憑公子的臉色做事了。”
岳家的人走了,胡四姨的心裡頭越想越不是個滋味,分頭把人去找梅子。
梅子這時正在“西冷草堂”的伙房的鍋灶下燒著火,鍋裡冒著蒸騰的熱氣,火光映著梅子清純的臉,她出神地不知想著什麼,連黃慎來喊她都沒聽見。
“梅子!”黃慎大了點聲。
梅子回過了神。
“你在想什麼心思呢?這麼喊你都聽不見。”黃慎笑道。“你吩咐的炭火已經燒旺了。下面我該作什麼?”
梅子恬靜地笑了一下:“下面你到一邊去吧,我來。”
說著她從灶間起了身,到灶臺上將鍋裡的雞連湯帶水舀到一個大沙罐裡。黃慎一邊呆呆地看著,嗓子眼裡嚥了一口口水。
堂屋中央放著一盆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