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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燭火……

在驛館李禪的臥室裡,板橋、金農、黃慎、汪士慎等畫友來驛館看望李禪,這時,李禪正在作一幅玲瓏山館相邀的字畫。他們說起了白塔犯忌的事情,李禪不無責怪地說板橋過於直率了。

“我沒有想到你真把底兒兜出來。”李禪顯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說,“我這個人夠直的了,遇到這種情況,也只好裝糊塗,此時糊塗就是聰明啊。”

板橋一聲不吭。

金農和黃慎著急地同時喊了一聲“李大人”,黃慎適時地讓金農表達。金農說道:“李大人,以你之見,欽差大人他會如何發落?”

悶不嘰嘰的汪士慎開了口:“我等一介布衣,他能把板橋怎麼的?又能奈我們如何?”

黃慎說:“汪兄所言極是。大不過皇上來了,不讓我們見就是了,那又怎樣?這份榮光我等不要了還不行嗎?”

金農是個比較老練的人,他沉穩地說:“真要是有什麼變故,恐怕就不是你我想象的那樣了。”

“冬心兄說得極是。”李禪說。

“李大人,你是‘南書房行走’,應該知道凌樞這個人的為人。”板橋說。

“說起來我和他還是第一次共事。對他所知甚少。”李禪說起了凌樞的身世,“他的父親是當朝翰林學士凌安達,其父早亡,由他父親的好友蔣南沙領大。這人學問不深,處世卻精道,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把他妹妹選秀入了宮,成了皇上的愛妃。前不久,皇上特意將他從戶部調到禮部侍郎的位置上來,接著就派他來南方巡查打點。不用說,此時他正是春風得意時。本是一個無能之輩,天意成全了他,沒法子。所以呢,碰到什麼不順眼的地方,能不惹的,儘量別去惹他。”

在座的眾人“哦”了一聲,知曉了凌樞的根底,似乎都沒什麼話好說了。

板橋拂了下手,說:“不說這些了,知府盧大人現場已經解了圍,他凌樞不會是那麼個小人吧。”

金農憂心地說道:“但願如此。”

李禪在他的牡丹圖上題上了詩句,擱筆言道:“這次我來揚州專事收集諸位畫師的書畫精品,也是皇上欽點的。你們都是我要光顧尋訪的名家,想他凌樞再歹毒,多少還是要掂量一下利弊的。”

“聖上何時駕到廣陵?”金農問道。

李禪不經意地答道:“何時?我也不知道。”想想不對,轉而面對金農認真了起來,“真的不知道。”

“皇上南巡之事,天下關注,怎麼會連個具體日程也沒有?”板橋不解道。

“朝政風雲,瞬息萬變,不敢說啊。”李禪輕嘆了一口氣說,“我只是一個小小宮廷畫師,也問不得許多。”

“總不會有風無雨吧?”板橋說,“不然,欽差一到,各地調來的女伶戲班,畫舫舞伎怎麼辦?”

李禪開懷笑了:“兄弟真是少見多怪,遣散了就是了。那些個名義上給皇上備用的細軟物件自然由欽差大人帶回京都,要不,千里迢迢跑一趟為什麼?”

金農不解地問道:“李大人,有句話不知當問否?”

“我說你們能不能與我兄弟相稱?別大人來大人去的了。”李禪真誠地說道。“冬心兄有話請講。”

金農笑著改了稱呼說道:“李兄,明天欽差大人凌樞要去畫市,讓我們都去那兒恭侯。”

“他還要我們帶上筆墨,現場作畫。”板橋補充道。

“哦,我怎麼不知道?”李禪驚怔了一下,“這是誰告之你們的?”

“麻三貴讓馬氏兄弟轉告我們的。”板橋說。

“這裡必有蹊蹺。”李禪沉吟道。

汪士慎冒了一句:“填詩作畫還能難倒我們?笑話!”

“汪兄狂言了。”板橋笑道,“隨我所欲,難不倒人,就怕強隨他人之意,哪有那麼絕對遂意的呢?”

汪士慎鯁起了脖子:“他們真要是有意刁難,我當場就回家去!”

大夥被他的認真鬧得大笑了起來。

金農道:“李大人累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諸位兄弟先行,板橋兄請稍留片刻,我有樣東西要交給你。”李禪說著他進了內室,不一會拿來了允禧託帶的信函。

板橋脫口而出:“允禧貝勒?他給我來過一封信。”

“沒錯。他是一個很記情的皇親。他邀你作他的幕僚,你沒回函,他很傷感。”

“不是板橋不攀高,只是……”板橋說。

“你就別說那麼多,他明白你是一個志向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