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赤臺一時不好回答,只把言語胡亂支吾了幾句。好在艾倫是耳朵聾了,似聽見非聽見的,把頭點了幾下,自己管自己到房裡去了。
託赤臺等艾倫走後,便向玉玲姑娘的房中走來,他輕著手腳,跨進玉玲姑娘的房門,只見帳門高卷,房內靜悄悄的,一點聲息也沒有。房前的燈臺上,放著一隻高腳的香爐,香已經燃完了。那餘燼兀是繞繞地放出一縷微煙來。看床上時,玉玲姑娘正朝裡睡著。託赤臺慢慢地走到床前,向著床沿上輕輕地坐下。他正要用手去推,那玉玲姑娘已微微地翻身過來。
原來託赤臺進房來時,玉玲姑娘早巳聽到腳步聲,她偷眼在帳門橫頭一瞧,見是託赤臺,便朝裡假作睡著。這時卻故意睡眼矇矓地問道:“你到我這裡來做什麼?”託赤臺見問,搭訕著答道:“外面正在祭那鄂波,十分熱鬧著;我因瞧不見嫂子,放心不下才回來。嫂子此時身子敢是不爽嗎?”玉玲姑娘不覺愁著眉頭道:“今天早晨還是很好的,現在不知怎的會肚子痛起來了。”託赤臺說道:“天時很不好,嫂子大約受了涼吧?”託赤臺一頭說著,便用手去替玉玲姑娘按那肚腹。玉玲姑娘似笑非笑地將託赤臺的手一推,低低說道:“這算什麼樣兒!你快出去,給你二嫂子瞧見了,很不像樣的。”託赤臺涎著臉說道:“嫂子莫愁,二嫂子去看祭鄂波,她這時正瞧得起勁哩!”說著那隻手便在玉玲姑娘的胸前撫摩著。玉玲姑娘本來是個傷春的少婦,這時被託赤臺一打動,就有些不自持起來,因斜睨杏眼,看著託赤臺微笑道:“你這般地做出來,不怕你哥哥知道嗎?”託赤臺見說,知玉玲姑娘這句話,是給自己的機會,便忙倒身下去,勾著她的香肩說道:“咱有了嫂子這樣的美人兒,立刻叫咱死了也甘心的,怕什麼哥哥不哥哥!即便他真個知道了,把咱的腦袋搬離了頸子,也最多了。”託赤臺說罷,趁勢去嗅她的粉頸。玉玲姑娘也似喜似嗔的,了他們的一段風流孽債。
看看天色晚了下來,玉玲姑娘恐被人撞見,只催著託赤臺出去。原來那天因祭鄂波的緣故,家中婢僕等人,大半出去瞧熱鬧了,所以任託赤臺去鬧著,竟是一個人不曾碰見。但一到傍晚大家自然要回來了,玉玲姑娘也不得不促著託赤臺起身。
可是,託赤臺其時正在**陣裡,哪裡還管什麼利害呢?他口裡答應著玉玲姑娘,身體兒卻挨著不動,笑嘻嘻地望著玉玲姑娘道:“咱便死在這裡不出去了!”玉玲姑娘向託赤臺臉上輕輕啐了一口道:“痴兒又說瘋話了!”二人方調著情,忽聽得腳步聲,橐橐地亂響,玉玲姑娘大驚,託赤臺也著了忙,跳起來衣褲都不及穿,就望床下一鑽。再聽那腳步聲,卻並不到玉玲姑娘的房裡來,似往美賽那邊去的,玉玲姑娘這才把心放下。
又聽美賽姑娘那裡,也有男子說話的聲音,玉玲尋思到:難道不成她也幹那勾當嗎?
那美賽姑娘的臥室,和玉玲姑娘的房,只隔了一堵木牆,恰巧板上有個小窟窿,露出一線燈光來。玉玲姑娘便望窟窿裡張時,正見美賽姑娘,斜坐在一個少年的膝上,二人摩著臉兒,正在那裡絮絮地情話。玉玲姑娘瞧得清楚,低聲喚著託赤臺。
託赤臺從床下爬將出來,只見他滿頭是汗,遍身沾了許多灰塵,戰兢兢地問道:“沒有什麼人來嗎?”玉玲姑娘點點頭,一時忍不住好笑,又想起那時和鐵木真相遇時,他躲在夾板底下的情形,竟同今天的託赤臺一般無二,因此越覺好笑了。
託赤臺卻摸不著頭腦,一面拂去灰塵,便問玉玲姑娘道:“你有什麼好笑?”玉玲姑娘不便把鐵木真的事和他直說,只把纖指向牆上的窟窿指著。託赤臺不知是什麼就裡,也就躬著身,順著那燈光望窟窿裡張去:這時美賽姑娘和少年並坐在床上了。託赤臺看得明白,回顧玉玲姑娘道:“那不是拖勃嗎?
他怎的會同二嫂子勾搭起來了?“玉玲姑娘笑道:”只有你和人家勾搭,便不許別人做這些事兒嗎?“託赤臺答道:”話不是這樣講的,拖勃這廝,是咱伯父兀禿的兒子,平日在村裡,也仗著咱哥的威勢,幹些不正經的勾當。咱很瞧不起他,常常要想教訓他一頓,他終是三腳兩步地逃走了。
一天他和人賭輸了,還偷了咱的馬去。現在趁他在這裡,咱便問他要馬去。“託赤臺說著,去床上取了衣服穿起來,要去打那拖勃。玉玲姑娘一把將託赤臺拖住道:”你自己在什麼地方,敢大著膽施威?倘鬧了出來,不是笑話了嗎?“託赤臺不覺恍然,因笑說道:”那麼便宜了這廝了。“玉玲姑娘也笑道:”我們且瞧他們做些什麼。“於是,兩人在窟窿裡,肩搭肩地瞧著。那面美賽姑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