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代郡、上谷等八郡由南匈奴部眾放牧居住,南匈奴諸部王也率領其部眾協助諸郡縣戍守,偵察北匈奴動靜。嗣後,東漢政府幾乎每年都要給予南匈奴巨大的財政支援。據袁宏《後漢紀?和帝紀》記載,用於南匈奴的費用每年竟高達錢一億九千萬之巨。
在東漢政府的全力支援下,南單于的統治趨於穩定,勢力不斷增強。在這種形勢下,北單于十分惶恐,歸還了一些以往被掠的漢民,以通善意;發兵擊南匈奴時,騎兵每經過漢邊塞亭障,總是聲稱是追擊亡虜右奧鞬日逐王(指南單于比),決非敢侵犯漢民。確實,此時在漠北的北匈奴處境十分困難,南匈奴的自立不僅使其喪失了漠南一大片水草豐潤的土地,經濟上陷入窘境,勢力大衰,而且還時常受到北面丁令、東面烏桓、鮮卑、南面南匈奴的夾擊,迫使北匈奴的勢力逐漸向西部轉移,以加強對西域諸國的控制。為了擺脫困境,北匈奴於建武二十七年(51年)首次遣使至武威郡請求和親。光武帝命群臣廷議,一時爭論不休,皇太子(即明帝劉莊)認為南匈奴新附,如接納北匈奴,恐南匈奴生疑,反生事端。光武帝採納太子之議,命令武威太守拒絕其使。其後,建武二十八年、三十一年,北匈奴二次遣使入朝貢獻,復請和親,要求與漢互市。光武帝考慮到與南匈奴的友好關係,只是頗加賞賜,善言回報,不遣使者,拒議和親與互市之事。
明帝即位之後,北匈奴因和親與互市不成,發兵攻掠邊塞,均被南匈奴與漢軍擊退。永平七年(64年),北匈奴似乎對和親之事已經絕望,所以遣使入漢後,僅請求與漢互市。明帝不希望因拒絕互市而重起邊釁,於是遣使回報,允許互市交易。互市雖然對匈奴與漢民均有益處,但漢與北匈奴通使,引起了南匈奴上層一些人的猜疑,須卜骨都侯等人準備藉機叛亂,於是暗中與北匈奴聯絡,請求北匈奴出兵援助。這一圖謀被朝廷及時發覺,於是在永平八年設定“度遼營”,以中郎將吳棠行度遼將軍事,將兵屯於南單于庭西北的曼柏(今內蒙東勝東北),又調騎都尉秦彭將兵屯南單于庭,以防須卜骨都侯的叛眾與北匈奴交通。同年秋天,北匈奴果然發兵二千騎,攜帶馬革船,準備從朔方渡過黃河迎須卜骨都侯的叛眾,因見漢軍防範嚴密,無隙可乘,失望而歸。迎叛不成,北匈奴單于蒲奴惱羞成怒,屢次發兵大肆攻掠諸邊郡,焚燒城邑,殺掠吏民,河西郡縣城門連白天也得緊閉設防。
北匈奴不斷侵擾邊郡,終於迫使明帝下決心進行反擊。永平十五年(72年),奉車都尉竇固等將兵出屯涼州(治今甘肅張家川),預示著與北匈奴的最後決戰即將爆發。
三、最後一戰——金微山之戰
在兩漢之際的漢匈衝突中,匈奴鐵騎頻繁地出沒於漢北境之上,幾乎整個北境都受到程度不同的騷擾,西域也重入匈奴的彀中。然而,漢匈傳統的戰場——河西地區卻保持著安寧的局勢,這與割據河西,據境自保,被當地豪強推為行河西五郡大將軍事的竇融有直接的關係。匈奴曾試圖重佔河西地區,均被竇融擊退,此後不敢再染指河西。建武五年(29年),竇融歸順光武帝,被任為涼州牧,繼續鎮守河西,後雖奉調入朝,但河西大局已定,匈奴無隙可乘,光武帝得以集中兵力在北境抗禦南侵之敵,無西顧之憂。但在公元48年之後,隨匈奴的南北分裂,漢匈戰爭的態勢發生重大變化。北匈奴南侵的路線被親漢的南匈奴所阻斷,其東北部又受到烏桓、鮮卑的壓迫,被迫向匈奴右部轉移,企圖利用西域諸國的人力物力資源繼續與漢為敵。在這種形勢下,西域與河西地區所在的涼州及幷州西部就成為漢匈交鋒的主戰場。或許是因為竇氏久在河西地區的緣故,東漢時二位與北匈奴作戰的有名將領竇固、竇憲,都出於這個威名顯赫的家族。
永平十五年,明帝決心出擊北匈奴,遂命顯親侯竇固等大臣議擊北匈奴事。謁者僕射耿秉認為,武帝時佔據河西,分離羌、胡,西域內屬,最終迫使匈奴歸附。當前漢匈形勢與武帝時期頗為相似,北匈奴之所以猖獗,是由於重佔西域的緣故。因此,耿秉建議漢軍先出擊白山(天山山脈東端),攻佔伊吾,擊破車師,重新經營西域,以斷匈奴右臂,然後可戰勝北匈奴。明帝完全同意耿秉的見解,因竇固曾隨伯父竇融在河西,明習邊事,所以任命竇固為奉車都尉,騎都尉耿忠為副將;耿秉為駙馬都尉,騎都尉秦彭為副將,率兵屯於涼州。
永平十六年春二月,漢發兵數萬人,分兵四路,同出塞擊北匈奴。竇固與耿忠出酒泉塞,與北匈奴呼衍王戰於天山,斬首千餘級,追擊至蒲類海,攻佔伊吾城,留守一些士卒屯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