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讓母親歡欣,努力學習芭蕾和鋼琴。
憔悴瘦削的美人方蘭洲,在藥物依賴的間隙,看到她乖順活潑的面容,會微微笑看著女兒。
她一笑。
禮汀覺得滿心歡喜雀躍:“我會努力的媽媽!”
母親死後,父親禮至宸變得更加暴躁虛偽。
終於,九歲那年,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在京域媒體為期一週的預告下。
他攜著曾經同窗,長相庸人之姿的,和他一樣勢利狡猾,精於算計的小三姚世玫。
兩人帶著和禮汀差不多大的禮桃,還有弟弟禮源上門。
禮汀看著那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模樣。
原來他在外面早有家庭。
她為母親落下淚來。
禮至宸要殷實家第,摩天產業,權利和財富,永遠牢牢握在手。
原來母親只是禮至宸打入京域圈子的准入門檻。
賽吉維克的“男性同性社會性.欲.望”的概念描述的那樣。
是權利和名望的象徵,不是愛情。
方蘭洲竭盡全力地去愛去恨,都不值得。
她的美貌、名氣和奉上一切的愛,只不過是一張入場劵。
禮至宸默許家裡方蘭洲的一切,迅速被替換掉,喜歡的物件被撤走。
到最後,什麼都不剩下。
姚世玫終於鳩佔鵲巢成功,花園裡方蘭洲培育的名貴蘭草,悉數換成了大馬士革玫瑰。
禮汀怎麼抗拒都沒有用。
她哭訴無人。
像一隻屢次受傷後自己舔傷口的小貓。
小時候樂觀活潑,漸漸變得疏遠人群和孤僻。
長髮掩著臉,不與人交流。
再到後來,教授鋼琴課和舞蹈的家庭教師,被後媽姚世梅找茬趕走。
說她浪費錢,樁樁件件,事無鉅細的排擠和欺壓。
事情的轉機,在高三畢業暑期的那場海難。
和禮家人一起坐輪渡去海島度假,輪渡起火。
遭遇海難後,她卻被遺忘在醫院自生自滅。
禮汀一點也不難過。
她非常清醒地,面對不公正待遇。
因為水裡的她,遙望到救星。
江衍鶴。
舌尖得上顎向下移動三次,到第三次再輕輕分開。
她清晰地,遠遠看著那人向自己游過來。
英勇而義無反顧,一如神蹟降臨。
醒來後,禮汀也向醫生確認了他的名字。
海難發生以後,禮至宸體會到瀕死之感,天命式微。
他找律師立下遺囑,將名下持有的股份,給精明的小三打理。
一點也沒給禮汀剩下。
禮汀並沒有得到信託理財的遺產。
只有方蘭洲為貧困殘障兒童,提供保障的慈善基金。
那是母親剩下的唯一的東西。
她從小沒有得到過禮至宸的父愛,更別說照顧她以後的生活。
便宜弟弟上大學以後,經常帶著狐朋狗友來家裡廝混。
禮汀在海難以後,禮家搬了出來。
她租了一間離學校近的舊居民樓。
她抱著母親留下的,最後一株名貴蘭草,住了進去。
幾天前,她回禮家,拿之前的琴譜。
想在學校的琴房裡,試一首新曲。
放進vlog配樂裡。
禮桃看見她纖瘦的身影從書房出來。
從樓頂下來,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絕版五線譜,從二樓窗臺上扔了下來。
紙片如雪般翻飛,變得汙穢。
“沒事跑回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家裡傭人都聽見,禮桃對她冷嘲熱諷。
說禮汀和方蘭洲一樣,就知道搶別人的東西。
禮桃還在為出生到九歲,都不見光的身份耿耿於懷。
禮汀覺得好笑,低頭撿起琴譜。
究竟是誰搶走的誰的父親?
禮汀自覺不願意為了薄情寡意的禮至宸吵架。
她不稀罕噁心虛偽的父愛。
如果禮桃想要,送她便是。
終有一天,會讓禮至宸在她面前,對母親懺悔。
雖然禮汀現在羽翼未豐,單薄無依憑。
但遲早都會有那麼一天的。
禮至宸找房屋經理,把之前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