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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汀的母親方蘭洲,是京域圈裡聞名的電影明星。
早年就去了好萊塢發展。
她在美國,拍攝著名導演赫提爾的電影,飾演被全島國民凝視羞辱的亞裔聖母。
誰都能去她的小屋索取撫慰,十誡書也記載不完她的苦痛。
但她為了肚裡來歷不明的孩子,忍氣吞聲。
復仇之夜,暴雨猶如萬把離弦箭矢。
教堂彩繪玻璃悉數破碎,耶穌眼睛流出血淚。
被種族歧視的亞裔,挑戰命運的不公,舉刀謀取女性權利。
面對愚昧人群欺凌,她以惡止惡,成為開闢鴻蒙的反抗者。
毫無例外。
方蘭州捧著電影節的金像獎回國。
美人風情萬種,堪稱舉世矚目。
那是一個熱帶氣旋驟至的天氣,十號風球和她一起夜臨京域。
方蘭洲在半島機場下飛機,全京域媒體圍著她。
她一襲月白長裙,黑白緞帶禮帽,絲巾被吹得上了天。
她巧笑倩兮,撩動髮絲,回眸佔據報紙整個版面。
絲巾被風撩起來的畫面,被登上雜誌頭條。
國內外爭相模仿。
她的美留在攝錄機裡,留在每秒二十四幀的電影裡,留在千禧年全京域影迷牆面的海報上。
“美人多薄命,飛蛾繞焰鹿奔場。情牽欲慈,誰解有災殃。”1
方蘭洲演藝巔峰時,嫁給禮汀的父親禮至宸。
禮至宸底層出身,汲汲營營。
方蘭洲以為他老實,覺得他疼惜自己。
他太會偽裝,工於心計。
在她參加舞會休憩的空檔,他恰到好處地遞來軟底鞋。
媒體追逐他們,拍了五天四夜。
報道稱,神女白衣染塵,自甘墮落。
單方面奉獻給身世地位不如她的男人。
男人的精明和自私。
蜜月後,就無所遁形。
方蘭洲甫一懷孕。
媒體拍到禮至宸和女友應酬拖手,你儂我儂。
導致她孕期抑鬱很嚴重。
生產後,拋下禮汀,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援和關心。
只能借酒消愁,流連威靈頓蘭桂坊。
每天都喝到昏迷不醒,她在陌生男人懷裡深夜酗酒,相攜飆車夜奔。
在齊頓道車禍現場,她被抬下來,面容憔悴,神情恍惚。
那時候,方汀蘭的藥物依賴,已經非常嚴重了。
曾經標杆式的清純美人,被媒體渲染成妖女人設。
再被製片商套路,報復性地接下三級電影。
春光不忍浪費。
全京域所有便利超商,在門口掛著方蘭洲不雅的劇照攬客,都在消費她。
回到家,禮至宸對兩母女的態度,更加惡劣。
他對幼年的禮汀非打即罵,還會用很難聽的詞彙,來形容方蘭洲。
方蘭洲徹底對人世間失望,在恍惚中赴死。
電影裡的她開闢鴻蒙,舉世膜拜。
電影外的她虛擲年華,無法自贖。
禮汀八歲那年,抱著芭蕾舞獲獎證書和獎盃回到家。
警察在半山海景別墅,拉了白線。
她還不明白為什麼。
在屋內外跑著、笑著找方蘭洲。
“媽媽!我得獎啦!”
無人回應,只剩傭人相攜著掉眼淚。
他們告訴她:“小姐,別找了,太太去世了。”
禮汀手上的獎盃和證書,滾掉到地上。
“哐啷——”響聲清脆。
再也沒有人誇她了。
富豪隱居的地方,清幽安靜。
如今人聲鼎沸,狗仔扛著長.槍短炮爬到樹枝和柵欄拍攝。
她的母親方蘭洲,穿著當年回京域的長裙。
像《日落大道》中風華絕代卻遲暮悲哀的美人。
那是她最後一次出現在鏡頭前。
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張照片。
方蘭洲溺斃在家裡的游泳池裡,月白裙子鋪層在碧藍水中,宛如一抹白雲停駐在天穹。
禮汀幼年期,像長在山峰的背陰處的幽谷汀蘭。
母親雖然喜怒無常,對她還算溫情脈脈。
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