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列整齊的復層八角形細胞。在最多的地方,可以達到十二層。哈哈。你可以想像得到……這樣的眼睛是多麼優秀和完美!”
“那些綠光是怎麼回事?它們和色素上皮細胞層有關係?”
“多聰明的小天使呵!如果你不死,將來會是一個多麼出色的醫生。可惜啊可惜,”那聲音在李元斌聽來,簡直就是地獄魔鬼的叫囂,“那不是什麼綠光,是一種鬼眼特有的射線。我給它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阿詩瑪射線。A—S—M—A,記住了嗎?它與視紫紅質的合成過程有關,至於它的穿透力和殺傷力……想必你已經使用過多次了!更不用說你能像鬼一樣地看到死去的生物體發散出的光芒。哈哈哈,罪孽啊罪孽!”
李元斌驀地想到了那八隻眼球。他悲憤交加地說:“原來,這就是……你們的視杯再造計劃。是嗎?拿我做人體實驗?”
“哼,你還知道視杯再造計劃。不過……不必講得那麼難聽!沒有我們,你現在就是個瞎子。是我們拯救了你,小天使。而且,你所知道的只是一個龐大計劃的一小部分,哈哈哈……”
“這真的已經不是我的眼睛了嗎?”李元斌驟然心悸。他的腦海閃回到櫻園裡的一幕——千葉在他身後抽泣著說:“你在用他的眼睛……快走!快走吧……元斌君!”
“呸!”李元斌簡直從未見過這樣厚顏無恥的人,“那我還不如是個瞎子!”
“是嗎?會滿足你的。你馬上就會進入黑暗。而且是永遠的……永遠的黑暗!”一陣獰笑彷彿恨不得要把李元斌絞成碎片,“你死去吧,再見!”
晚上七點半。暑熱未退,蟬鳴聒噪。
剛從學生活動中心回到家的夏天顧不得擦把汗,匆匆地拔起了電話——下午李元斌沒有參加訓練,也沒有請假。
離形象設計大賽的正式比賽時間只有三天了。她對這個學生寄予著很大希望。
電話接通,“喂,406宿舍。請問你找誰。”
夏天聽不出是誰的聲音,雖然她和406宿舍的四個小夥子都認識。“你好,請問李元斌在嗎?”
“是夏老師吧,”那個聲音興奮起來,“我是廖廣志嘿!李元斌昨晚就沒回來啊!今天也沒上課。我們正著急呢!”
夏天愣了,“去哪兒了知道嗎?”
“沒說去哪兒啊!好像沈子寒說昨天在學生活動中心的多功能廳還見著他了。等我們下晚自習回來就沒再見他的人。”
“哦……好的,我知道了,”夏天無可奈何地說,“如果他回來,讓他迅速和我聯絡。”
“夏老師你別急!嚴浩和沈子寒都出去找他了!我也剛回來。如果有訊息我們儘快告訴您!”
放下電話,夏天的心裡如火上澆油。
其實在她心裡,一直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太對勁。她隱隱覺得雷鳴的那個對什麼胚眼的研究課題似乎與李元斌有關——她想不通雷鳴三番五次阻止她和李元斌接觸是什麼意思。
一個普通的大一學生能有多大的危害性呢?
當然,李元斌奇蹟般地恢復健康也曾讓她暗暗吃驚——她記得幾個月前廖廣志把李元斌的病歷拿給她看時,她就知道那無異於一份死刑判決書。“原發性視網膜色素變性”在醫學界是公認的無法治療的絕症。
一時間,這個世界的複雜程度與變化的速度簡直讓剛踏入職業生涯的夏天有點無法招架了。特別是雷鳴,這幾個月來簡直像換了個人——夏天經常看他半夜裡魂不守舍地坐在床頭髮呆!問他有什麼事,他只是搖搖頭說睡不著。
想到這裡,夏天自嘲似地笑了笑。她慢慢走到洗臉盆前,對著鏡子端詳著自己的臉——難道自己真的老了嗎?真的古板到跟不上時代了嗎?為什麼人們不能活得單純點、簡單點,而非要互相揣摸、玩弄心機?
剛洗了把臉,電話又響了。
“小天,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了。”是雷鳴的聲音。
夏天對這樣的電話早就習已為常,她剛想說“好吧”,又突然想問問雷鳴知不知道李元斌的情況。於是把要出口的話縮回去,改口說:“雷鳴,李元斌下午沒參加訓練,你知道他到哪兒去了嗎?”
雷鳴沒吭氣兒,半晌才說:“你怎麼問這個?”
“你不是認識他嗎?還一直讓我把人家開除出去!我就隨便問問唄!”
雷鳴壓低了聲音說:“我怎麼會知道。我這兒忙得一塌糊塗呢。好了……我掛咯。”
電話那頭咔嚓一聲結束通話了。
夏天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