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政南那張幾乎都要哭的臉,證實了拾一的話。回頭看去,石碑竟比先前所見增高許多,碑座下赫然壓著只霸下龜趺。
見到拾一已從石碑後面捧起個方形的木箱,我忙喊道:“你他孃的快過來,不對勁。”
拾一眨巴著眼睛,滿不在乎的說:“怎麼啦?你小子怎麼也跟娘們似的,婆婆媽媽,快過來,幫我看看,這什麼東西?”
被他這麼一說,我倒有點動搖起來,難道連我也眼花了?看著他在石碑旁左看右看那木箱,心裡也有點癢癢,我把藏刀遞給了政南,獨自走了過去。
拾一見我到了跟前,便把木箱遞了給我:“看看能開啟不?裡面說不定有寶,瞧,面上這獅子,怎麼樣?”
接過手一看,喲!心頭暗自一驚,雖然我對古物鑑賞不算懂行,但一眼也能瞧出這木箱不簡單。甭管裡面有什麼,光這箱子就是件寶。箱身木料烏黑鋥亮,包了層老貨特有的漿水,橫過來看,那面上還刻著只威猛的。。。。。。咦!這是獅子嗎?好象是。。。。。。
我瞪了拾一一眼:“就你瞎掰乎,他孃的,害的老子差點走眼,這分明是隻辟邪獸嘛!也叫貔貅(註文三)。教你長長見識,瞧!頭頂雙角、龍頭、馬身、麟腳,頜下長鬚至腹,兩肋有翅膀。。。。。。”
拾一被我斥得面紅耳赤,竟插科打混起來,沒等我說完,便插上話:“什。。。。。。什麼皮鞋、修皮鞋的,你要能開啟這箱子,說是二郎神的哮天犬我都信。”
被他一說,我還真賭上氣,上下左右反覆打量著木箱。箱身兩旁配著銅釦,應該是用來穿揹帶的,看了看四周,線角上根本瞧不見有魚膘粘的接縫,似乎是塊整料做成的,那頭都是掀不開,按不下的,怎麼才能開啟呢?看來看去,注意力集中到了那隻辟邪獸上,整隻木箱,數它顯眼,嘗試著摸了幾下,無意間掐到了頜須兩側,“咔”的一聲,手指陷了進去,我正發楞,箱子蓋竟自動翻了起來。一看之下,我和拾一大為驚喜,差點沒叫出聲來,箱子裡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好比沙漠裡的水源,珍貴之極。裡面隔有大小兩格,小格空著,大格里竟碼放著一把精鋼飛爪,尾繫著大捆的尼龍繩。
拾一咧著嘴,樂呵呵的說:“剛才你叫它什麼來著。。。。。。哦!對了,皮鞋獸,好!這東西有靈氣,有了這把飛爪,咱們保不準能從頂上爬出去。”
恩!是這麼個事。我應了拾一一聲。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眼前這塊石碑來,先前政南指給我們看時,明明是沒有底座的,可現在它就在眼皮子底下,形態逼真,露牙昂頭,四腳撐地,有如吃力爬行一般。照理說,拾一先前應該和我們所見相同的呀?
我穩了穩情緒,指著碑底龜趺問:“拾一,說正經的,剛才你朝石碑走時,有沒有注意這龜,是原本就有,還是突然冒出來的?”
拾一聽不懂我的意思,問我怎麼回事?我便把疑慮告訴了他,還讓站在遠處的政南加以證實。拾一這才說道:“怎麼會這樣?當時我正想事來著,一路望著崖壁佛像走過來的,到了跟前才低下頭,一眼就看見碑後這龜身上放著的木箱了。你瞧!四周這些佛像的眼神,象不象都是盯著這片的。”
朝四周望去,果真有如拾一所說,甚至不僅那眼神象是盯著這附近,連崖洞裡所有的佛像似乎都以這石碑為中心微微傾斜朝對,那種感覺,讓人說不出的彆扭,心裡直發毛。
拾一這小子竟還有心思開玩笑:“你說,會不會是菩薩們愛看這石碑上的經文呢?”
經文?對了,竟忘了看碑文,我暗罵自己好生糊塗。沒想到一看之下大為震驚,記載的內容竟與楊家縑帛秘文提及的黃金四目大有關聯。碑刻分左右為兩朝所留,右刻篆書為漢帝劉徹的彘罪詔,大意是劉徹得悉第六代楚襄王劉注,其夫人棺內藏有神物,便派人盜取,導致其屍身妖變,後得方士所獻黑鐵鎮妖棺,按闢鬼方,將其禁錮棺內,隨此罪詔碑一同埋於楚王先祖劉交之陵,以鎮之。左側魏碑為唐代某一高僧所留,大意是棺內屍妖雖被禁錮,仍可為害,故集數萬信徒捐資於此地修建千佛,復鎮之。
怪不得我們先前走過一段古墓甬道,那必定是通向楚王先祖劉交之墓室,這赭土山實則就是座楚王陵。以此碑文看來,我們楊家縑帛秘文記載的黃金四目,絕非胡編亂造,而是真有其事。那劉注夫人正是藏有黃金三目的英布遺族,死後可能攜目陪葬,漢帝劉徹從劉注之孫劉延壽口中得知,這才引出碑中後文。。。。。。
註文:
一、負屓:(拼音:Fùxì),石碑頂部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