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各地報告統計之多殊為驚人),”“此種陰謀若不積極求得阻止與粉碎,待其完成,將會予我堅持敵後之抗戰以極大困難和不利。要求各兵團首長應就當前實際情況,確謀有效之對策,予以破壞”。彭德懷非常著急,電報發出去沒幾天,他乾脆派八路軍副參謀長左權去一二九師師部,當面詢求有無“有效之對策。”一二九師師部位於山西省黎城縣譚村一家農舍內,那裡是太行山深處,山高春遲,4月末仍是桃花盛開。左權、劉伯承、鄧小平、聶榮臻、三八六旅旅長陳賡,冀中軍區司令員呂正操等幾個人,晚飯後一人拿把小椅子,坐在充滿春意的院子裡,談論起來。
陳賡說:“正太鐵路我們搞了它好多次了,這次大家集中力量先把它給搞掉,如何?”
聶榮臻講:“這個計劃如果能夠實現,那當然好,”“要徹底打掉嘛,目前還不可能,打掉了它還會修起來的。不過,打斷它一個時期也是有利的。”
劉伯承又講起他說過多次的比喻:“我一直在想,敵人的這個‘囚籠政策’究竟是啥子意思。作個比喻來說,敵
人是要用據點間的鐵路和公路構成網狀,把抗戰軍民緊緊地纏起來。他這個鐵路好比是柱子,公路呢,好比一條條的鏈子,連線鐵路公路的據點就是一把鎖。”劉伯承邊說邊用手比劃著:“這不就成了一個‘囚籠’嗎?敵人要把我們統統裝進去,凌遲處死啊!如果我們不能打破這個‘囚籠’就成了‘待決之囚’囉。所以,我們要堅決截斷敵人的交通,使他們的‘血管’不能流通,手腳不能動彈,直至困死。”
呂正操則介紹了敵人在冀中的動態,他說:在冀中,敵人“除利用原有公路、鐵路、河川外,又大量修路、築路、挖溝,特別是積極修築蛛網形的公路。以縣城為中心,修築支線形的公路向四處放射;再圍繞縣城每隔數里,修築環形公路一條,逐漸向外伸張,將全境籠罩。在這蛛網形道路網之下,使我部隊一入地區,即被粘在網上,到處受敵人合擊。安次、永清、霸縣此種情況極為嚴重。日寇幾乎把每一個村莊,都組織在道路網的交叉點上,配合由據點所組成的大網,互為表裡,互相策應,企圖使我部隊困在此種地區以內,無法活動,更無立足之地。”
左權聽過大家的議論,笑著說:“彭老總要我到這裡來,正是為和大家商量這件事。他有個想法,由榮臻和伯承同
志再次協力,從南北兩面對正太路來個大破襲,打通晉察冀和太行區的聯絡。”聽了左權的話,大家的討論更熱烈了。都認為彭總的意見不錯,要打破敵人的囚籠政策,小打小鬧不行,必須要大幹一場。聶榮臻回憶說:“就是這一次,商定了對正太路進行大規模破襲戰的問題。”左權回到八路軍總部,彙報了情況,事情就大體定了下來,7月中,左權再次來到一二九師師部,劉伯承、鄧小平仔細傾聽了彭德懷、左權的戰役設想,欣表贊同。鄧小平說:“這個設想我看行,可以這麼幹!”8月,在八路軍總部的統一指揮下,一二九師、晉察冀軍區等部隊,進行了以正太路為重點的大規模破襲戰。也就是後來所說的百團大戰。聶榮臻回憶說:“這次戰役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百團大戰的說法,只是進行正太路破襲戰。”故而當時八路軍總部頒佈的指示說:“戰役成果之大小,主要是看破壞正太路之成果而定。”因此,這次戰役本來是對正太路和其他主要交通線的破襲戰,後來頭腦熱了,調動的部隊越來越多,作戰規模越來越大,作戰時間也過於集中,對外宣傳就成了“百團大戰”。從上面的回顧我們可以看出,“百團大戰”最初的目的,就是想打破敵人的“囚籠政策”。這個目的在一定程度上是實現了。正太路基本癱瘓,“一條完整的鐵路,一時變成了破爛不堪的荒地。”冀中等平原地區的公路也遭到破襲,弄得支離破碎。平漢線、津浦線也都數日無法通車。
1945年黨的七大時,劉伯承也講:“當時敵後的情況是所謂囚籠網的縮緊,不打不行。”
不過,我們對交通線破壞得越厲害,日本人就越認準交通線是他的命脈。日本人心裡很明白:中國的百姓恨他們,所以不到處安據點不行,沒有刺刀做後臺,他們搞的那些什麼維持會、新民會一天也存在不下去;沒有武力強迫著,一粒糧食、一寸布匹他也別想徵上來。可日本人心裡也清楚,不利用公路、鐵路、水路及電線把這些散若繁星的據點連起來也不行。要不這兒幾十人、那兒幾百人,遲早有一天會被中國人收拾掉,只有用“線”把這些“點”連成一片,一處有警,四處馳援,這些點才能生存下去。劉伯承曾以一個軍事家的眼光看出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