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柔嘉眼神一黯:“是奶孃告訴你的。”
這是肯定句,而不是問句。
永國公夫人沒有回答:“總之,你現在就和我回京城,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丟出去!”
“母親!”柏柔嘉氣極,“人我已經救回來了,沒有再丟出去的道理!您要是丟出去,那就是謀殺!”
永國公夫人更氣了:“你懂什麼!居然說我謀殺,你哪天睡夢裡被人殺了都不知道!來人,把二姑娘拉回去!”
柏柔嘉掙扎:“母親!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不能把這個人扔出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為永國公府積德。就算你不管,把他放到附近的農戶那總行吧!”
永國公夫人審視了女兒很久,然後才長嘆一聲:“我做這麼多,全都是為了你呀!可惜你偏偏不明白……”
馬車上,柏柔嘉驟然想起
糟糕!那枚玉佩還沒還給他!
這青白玉佩他隨身帶著,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才對。
可是現在,她身邊都是母親的人,讓他們還玉佩恐怕不妥,還不知道會怎樣節外生枝……
柏柔嘉在永國公府被關了十幾天禁閉,被人看著抄了不知道少遍女誡。
等到終於放出來的時候,她找人去了田莊附近,想要歸還玉佩。
可惜他已經不知去向……
月夜微光下,柏柔嘉看著掌心的青白的玉,一聲輕嘆。
若下次有機會相見,再還給他吧。
198 可能
“定遠侯府雖不算煊赫,但定遠侯世子夫人可是廬陵楊家出身,知書識禮。至於管大公子,時下京中已經有了差事、而且年齡合適的勳貴公子,除了齊允鈞,便就是管大公子。也怪你氣運不濟,沒有早生幾年或是晚生幾年。仁和大公主府定是不可能看上你的,旁的就更加雞肋了……”永國公夫人一本正緊地說著柏柔嘉的親事。
柏柔嘉卻早已神遊天外
管大公子!
她的心跳驟然揪緊。
她連想都不敢想的希冀……
柏柔嘉從荷包裡拿出那枚玉佩。
元宵節那次,她還年幼,他或許已經不記得她了吧。
而田莊他受傷昏迷,他應該對自己沒有任何印象。
他從不曾知道她是誰,她也只是懷揣著一個人的記憶,一個人的相識而不相知
指尖在那個“管”字上拂過。
她可以告訴他嗎?
……
先皇的駕崩,京中局勢的更迭,一切都來得太突然。
包括父親母親關於她親事的想法。
“你們事事只考慮永國公府的利益,卻又沒有考慮過永國公府的名聲!”柏柔嘉含淚瞪著堂上的父母。
永國公柏繹蹙眉:“柔兒,你不懂朝廷局勢,不要摻和這些事。總之我們不會讓你嫁虧了。”
柏柔嘉冷笑:“虧?到底什麼是虧,一時的得失根本不是虧!虧了名聲虧了信譽,才是永國公府的禍害!”
“別鬧了,來人,送二姑娘回房!”永國公夫人嚴肅地一擱茶盞。
柏柔嘉驀地膝蓋砸下,跪在父母面前:“母親,昔日你讓我抄了那麼多女誡,您該知道,一女不二許。我已經是定遠侯府的人,您想要我去別的地方,那就讓我死了,等下輩子吧!”
永國公夫人氣得摔碎了茶盞:“孽障!你這麼說話,是要氣死我們”
永國公世子柏應嘉連忙出來勸和:“母親先別生氣。二妹你還不快下去,在這惹母親生氣嗎!”
柏柔嘉起身,冷冷地看了一眼廳堂裡的人:“是非曲直我還分得清,你們別小看了定遠侯府!你們今日敢背信棄義,他們明日不會給放過你們的!”
她相信。
她調查了關於管洌的事,也和管沅相處過。
這兩兄妹都不是等閒之人,特別是管沅。
今日永國公府敢得罪他們,日後是真不會有好果子吃。
況且,她也不是全無私心。
可是永國公府已經這樣傷了定遠侯府,她與他之間,還有可能嗎?
……
“夫人叫姑娘去上房用膳呢!姑娘的親事總算定下了,夫人可是****好久的心。”永國公府的丫鬟笑著恭賀。
柏柔嘉神情淡漠。
經過了這麼多事,她已經不是從前的柏柔嘉了。
明白了世事險惡,也明白了,有些事,不能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