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地喊了起來:“湖,前面有個湖!”
我眯起眼睛,看到不遠處有一片亮晶晶的反光,很明顯是一片湖水。這真是雪中送炭,我倆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跑了過去。
湖面不是很大,貌似是當地人承包的魚塘,湖邊還搭著一個晚上守夜住的篷子。湖邊有片稀疏的林子,稀疏得就像少女剛發育的腋毛。反正整個青子坡已經是空無一人,我倆也沒有什麼顧忌,脫了衣服光著屁股就跳進了湖裡。
蜀中山區的水質沒得說,雖然是養殖用的魚塘也幾乎清澈見底。在裡面連紮了幾個猛子,暑意全消,五臟六腑都涼颼颼的。遊了半晌,再加上之前的一頓折騰,我跟老豁都感覺有些疲倦,便上岸在篷子裡歇息了一會兒,竟然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忽然被老豁給弄醒了,正要說話,他一下捂住了我的嘴,對著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老豁小聲地說,“你看外邊。”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在遠處河對岸的地方,水裡漂著一個黑色的球狀物,還在輕微地浮動著。我眯起眼睛仔細看了一下,那不是一顆女人的腦袋嗎?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腦袋猛地一下脫離了水面,憑空升了起來。我冷不丁被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原來那女人還是個活物,從水裡站了起來,伸手去拿湖邊上的肥皂。那是個村裡的女人,面板略黑身材勻稱,腰臀之間的連線處看上去很是緊實。我驚訝地小聲嘀咕道:“這村裡不是已經沒人了嗎?”
老豁也是跟我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看來,這村裡還有留守婦女。”
我倆就那麼凝神靜氣地趴在篷子裡看著外面的光景,誰也不願打破這沉默。那村婦下半身泡在水裡,拿肥皂在身上打了好多沫子。她略微轉了個身,用側面迎著我們的視線,低頭揉搓著自己的胸部。老豁忽然小聲地說:“你有反應了。”
我愣了一下,馬上臉紅道:“胡說。”
老豁說:“你頂到我了。”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只穿著一條內褲,馬上慌亂起來,站起來去拿自己的衣服,卻不小心碰倒了一個斷了腿的凳子,“咣”一下砸在了地上。這時就聽到老豁叫道:“糟了!”
我往外一看,那村婦很明顯聽到了動靜,朝這邊看了幾眼,不顧洗去身上的肥皂沫子,急急忙忙地上了岸去拿衣服。老豁光著腚一下站了起來說:“得攔住她!”
我把衣服扔給他:“先穿上衣服!”
“來不及了!”老豁套了個褲衩就奔了出去。我一看這架勢也來不及穿衣服了,穿著褲衩也衝了出去。
那村婦一回頭看見我們,嚇得抱著衣服就跑。我和老豁在後邊撒丫子就追,他一邊跑還一邊大喊道:“等等,別跑,我們不是壞人……”
我心道,你不喊還好,喊了誰不跑啊。
那村婦體力真是好,發狂奔了十幾分鍾都不停歇。村裡全是山路,還都是上坡,等我倆前後堵截把她逼到一個牆角的時候,已經累得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我彎腰扶著膝蓋,除了喘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村婦已經無路可逃,要說四川女人就是彪悍,她一手把衣服抱在身上擋住重要部位,一手從後面牆上抽出半截磚頭對著我們,像頭母狼似的嘶吼道:“你們是哪個?”
這時我才看清楚她的臉,三十多歲,典型的南方女人臉型,面板黝黑透紅,算不上特別漂亮,但還過得去。一雙驚慌的眼睛裡卻還帶著狠辣辣的勁兒,握著磚頭的小臂肌肉繃得緊繃繃的,一看就是經常幹農活練出來的。我喘著粗氣擺手道:“大姐,你別誤會,我們是好人。”
“好人?你是好人?哪個好人?”她拿磚頭緊張地指著我。
大家雖然都只是穿著內褲,但老豁此刻比我更像個正派人士。他舉起雙手示意對方冷靜,說:“我們是上面派下來,專門調查咱們青子坡的情況的。真的,不騙你,這裡已經都被當成疫區封鎖了,要不是因為這個,我們來這裡幹嗎?”
村婦表情猶豫不決,握著磚頭的手始終不曾放下:“那,那你們追我做啥子?”
“我們在村裡半天了,就見到你一個人,不追上你怎麼做調查啊。我們現在缺乏的就是第一手的資料。”老豁一本正經地說。我心道這傢伙要是去做演員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村婦有些動搖了,她把舉著的磚頭稍微往下放了放,“你講啥子,我就信你咯?”
老豁說:“這個容易,我們的證件還有相機都在湖邊那裡扔著,給你看一下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