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繩子瞬間被繃得筆直。老豁喊道:“向後拉!”
那巨大的力量猛地卸去了。隨著我們的拉動,不遠處的河面上有氣泡冒了起來,彷彿有巨大的東西正在向上湧出。接下來的一幕嚇呆了我們所有人,頃刻之間,河面上被染成了一片殷紅,又跟滾滾的泥沙混合在一起變成了恐怖的暗紅色。大雷在那一片暗紅色裡浮出了水面,身上的潛水衣已經被撕爛了,腹腔上一道被劐開的口子正在肆無忌憚地向外湧出鮮血。
“大雷!”我忍不住喊了一聲,莫名地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大雷剛被我們拉到船上的時候,腸子都已經掛在了外面。他的臉色煞白,在“咻咻”地急速喘息著。船上的醫生立刻給他清理傷口,因為腹腔內河水倒灌,腸子還不能塞進去,要馬上送醫院做手術。大雷攤開手掌,露出一個帶有奇怪紋飾的青銅吊墜,虛弱地說:“這是,我從水猴子身上拽下來的……”
老豁急得都快哭了:“兄弟,你要挺住啊,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大雷忽然目露兇光,一把攥住老豁的手腕氣若游絲地說:“那血不光是我自己的,還有水猴子的,我也捅了它兩刀,過癮……”
我算是領教到什麼是真正的草鴞了。
大雷被火速送到醫院進行了手術,大難沒死,但已經是元氣大傷,從那以後身體就很虛弱了,再也沒有幹過水裡混飯的營生。老豁沒有食言,儘管沒有抓到水猴子,兩萬塊錢還是一分不少地發到了大雷手上。從那以後,尋找水猴子的專案就擱淺了,沒有任何人敢拿生命開玩笑,所幸水猴子再也沒有出現過。用他們村裡人的話說,下一次水猴子出現可能會是幾十年以後了。
大雷丟在河裡的裝備被打撈了出來,專家們想從虎牙軍匕上提取一點纖維細胞,可附著在上面的東西已經被沖刷得乾乾淨淨。至於那枚有奇怪紋飾的青銅吊墜,老豁後來交給了康錦,希望他能夠從上面研究出一些東西出來。
那個青銅墜差不多掌心大小,呈粗略的六稜狀,上端有一個穿繩子用的圓孔。青銅墜上雕刻著一種奇怪的紋飾,非常抽象,有點類似雲紋,但又不太像。我們回去以後查閱了很多古籍記載,可是並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這種雲紋圖案的資料。從先秦到晚清,在幾千年浩如煙海的歷史記錄裡,沒有這種雲紋圖案的一點蹤跡。
這不符合常理,再細微的痕跡,都會在歷史中留下蛛絲馬跡。比如《考工記》和《天工開物》兩本書,幾乎記錄了中國古代所有式樣的青銅紋飾,卻唯獨沒有這個雲紋圖案。在所有可查的典籍中,雲紋圖案的資訊都是空白的,就像是有人故意把它從歷史中抹去了一樣。
每當想到這裡,我都會不寒而慄。曹金花、木匠老頭、水猴子,這幾件事情密集地發生在一起,讓我感覺有什麼龐大事件的序幕要拉開了。
就在我每天翻查資料,想從中找到蛛絲馬跡的時候,又有一個事情跳了出來。在長州的茂家營,發生了一起離奇的“見鬼”事件。這種在農村發生的詭異事件是我畢業論文寫作的絕佳素材,得到訊息以後,我跟康錦收拾了一下就出發了。
第四篇筆記 金店大劫案
長州的茂家營距離我們學校並不是太遠,兩三個小時的車程而已。但在我們要去那裡之前,有別的老師好心提醒道:“你們現在往那邊去小心點兒,那裡剛出過案子。”
他們說的“案子”指的是前不久發生在長州市區的一起金店搶劫案件,雖然官方沒有給出正式的報道,但我們學校裡有個老家是長州的老師,一些具體情況還是從他嘴裡得知的。據說,兩名悍匪在大白天,端著槍械衝進了位於鬧市區的一家金店,公然進行搶劫。將金店裡的珠寶財物洗劫一空後,又與聞訊而來的警察激烈交火,在金店內展開了槍戰。激戰中,兩名警員不幸中彈身亡,另有四名警察受傷,而兩名悍匪在十幾名警察火力的圍追堵截下竟然逃脫,到現在仍未被抓獲。為了不引起社會的恐慌情緒,官方並未就此事進行報道,但在全城以及周邊地區已經下發了A級通緝令,全城處於戒嚴搜捕狀態。
這起案件確實很恐怖,但跟我們此行的目的風馬牛不相及,所以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我跟康錦此去長州,主要是調查發生在茂家營的一起“鬧鬼”事件。茂家營處於長州郊區的偏僻地帶,一個人口上百的小村子而已,跟搶劫案件根本扯不上聯絡。
到了長州,我們坐的大巴車剛下高速就被攔停了,有荷槍實彈的武警上車來挨個檢查身份證。路口處的車輛排成一隊,不管是出城的還是進城的,都要經過嚴格的盤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