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喝酒吧,今日有酒今日醉,活得糊塗說不定也是福氣,不過我不打算束手待斃,輕盈腹中已經有了我的孩兒,為了他,我也必須在這個倒黴的世界裡活生生的為他殺出一條血路來。”
雲崢說完話,拿起酒壺咕嘟咕嘟的就把一壺酒喝的點滴不剩,而後站起身道別,知道自己的過於長遠的遠見讓陸翁和自己的老丈人們有些迷糊。
雲崢自己清楚,非常的清楚,現在是皇佑元年,再過八十年就是開封府被完顏家族攻破的日子,百年的辛苦積累一夜之間變成了飛灰。
回家的時候陸輕盈和雲崢坐在一輛車裡,陸輕盈發現丈夫似乎不太高興,就小聲地問道:“夫君,妾身過於招搖了,下回不會了。”
雲崢摟著陸輕盈笑道:“你有了身孕自然就該飛揚跋扈,這對咱家是天大的喜事,我不是在生你的氣,而是忽然發現,為了迎接兒子的誕生,我還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做,為了兒子將來能快活的長大,我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只希望人世間的黑暗都留給我們,我的孩兒可以在一個安定祥和,無憂無慮的環境裡快活的生活。
呵呵,這可能就是初為人父的一點小心思吧。”
陸輕盈將自己的頭埋進雲崢的懷裡輕聲道:“孩子出世之後一定會孝敬您的。”
雲崢拿下巴頂著陸輕盈的頭頂笑著說:“也必然會孝敬你。”
“夫君,我希望我們的孩兒長得高高的,眼睛像你大大的,鼻子也像您挺挺的,嘴巴和下巴像我就好,剛才嬸嬸說了,孩子如果嘴巴和下巴長得像母親就會很有福氣。
其實妾身不願意孩兒全部長得像我,那樣就沒了英氣,男子漢總是要自立的長得過於文弱不好,最好有夫君的英雄氣就好了。”
雲崢苦笑一下說:“我這張臉就像被人家從天上扔到地上摔過一般,有什麼好的,每天照鏡子我都想把鏡子砸爛。‘
陸輕盈把頭從雲崢的懷裡探出來道:“才不是呢。”
夫妻二人一路說笑著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桃林,陸輕盈喝令馬伕停車,在雲崢疑惑的目光中下了馬車,走進了桃園,瞅著已經長得像嬰兒拳頭大小的桃子對雲崢說:“我爹爹只有我一個女兒,將來分家產難免會吃虧,妾身最中意這個桃園,所以才藉著這個機會把桃園拿到手。
我們在這裡認識,在這裡定情,也在這裡別離,如此一片桃花盛景怎麼能夠讓那些俗人糟蹋了,哼,陸家除過老祖宗,大伯,和我爹爹就再也沒有一個成器的,該是我們的就早點拿回來,明天就請蒼耳大叔帶著人過來接收,遲則生變。”
進了桃林,陸輕盈立刻就恢復了那個精明過人的雲家主婦,眼睛裡寒光四射,但是看到那些碧綠的桃子卻又會變得如水般溫柔。
桃子又酸又澀,根本就沒辦法吃,雲崢摘了兩個青桃子,順手給了小蟲一個,擦掉上面的絨毛吃了一口就讓人痛悔三生。
見雲崢要把桃子扔掉,陸輕盈卻搶了過去,一點點的吃,似乎還非常享受的樣子,知道她是在做作,學人家孕婦假裝喜歡吃酸的,而她根本就沒有到那個階段。
人家小蟲才是真正的喜歡,把青桃子吃的吧唧吧唧的,那種恐怖的酸澀似乎對他根本就沒有影響,雲崢聽了片刻口水就往下流的嘩嘩的。
“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別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雲崢望著桃園花圃裡一株已經結了花骨朵的菊花,不由得念起晏殊的這首詞,天知道自己是一個怎樣的情節才念出這首詞的,或許是剛才如同瀑布般的口水激發的愁思。
陸輕盈笑的快要倒地了,哎呀呀的叫喚著靠在小蟲的身上對雲崢道:“夫君啊,人家晏殊寫這首《蝶戀花》的時候是在感慨自己的處境,您又發的哪門子的感慨?”
“假裝哀愁一下,最近的日子過的太愜意,沒有一點哀愁裝點一下門面會被別人嘲笑不像是個讀書人,讀書人就該傷春悲秋的看到落花就想拿著鋤頭將它掩埋掉。”
陸輕盈挎著丈夫的胳膊驕傲地說:“我夫君本來就是才情無雙的才子,您自己就有名篇傳世,一曲《送別》一曲《滿江紅》足夠您笑傲天下了,一個情真意切,一個慷慨激烈,這才是一個男人家該有的詩作。
晏殊寫一些富貴詞,什麼一曲新詞酒一杯,柳三變寫一些卿卿我我的青樓詞,今宵酒醒何處?醉生夢死的令人髮指,一個男人家難道除了逛青樓就再也沒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