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張方平坐在主位上,老包坐在客位上,彭蠡先生在下首作陪,陸翁黃翁,鄭翁三人坐在對面,蘇洵帶著軍營裡挑選出來的十幾個童子在席間奔走呼應,成都府的屬官以及老包帶來的從員都一一列座。一個個手把摺扇,談笑言歡,這分明是一場文人間的應酬答和,那裡還有半點軍人的影子。
這樣的變化張方平很喜歡,不斷地催促童子給自己置酒,一面大笑著對老包說:“希仁兄此行當滿載而歸,高曇晟的人頭,劉凝靜等匪首束手就擒,正好被希仁兄拿去汴梁城殺一儆百,貝州王則的血不足以震懾天下,那就加上高曇晟等人的頭顱,定能讓天下匪類為之膽寒!”
包拯對今晚的變化很不適應,從鐵血軍伍轉瞬間就變成了溫文爾雅的君子,這讓做事情向來一以貫之的包拯如在夢中,好在他的定力強大,多年的宦海生涯讓他迅速的從迷茫中走出來,笑著舉杯應和張方平的請酒。
陸翁看了一眼天空和眼前的大江笑道:“當年曹孟德橫槊賦詩何等的威風,發出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之感慨,不想轉瞬間就兵敗赤壁,敗走華容道,今日同樣月明星稀,諸位萬萬不可吟誦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的句子,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陸翁一開頭就拿武人打趣,這是文人宴席的常規,雖說雲崢也是武將,不過陸翁以及成都府的文人士子從未將他和一干部下認為是武將,只是認為他們去軍營就是為了給軍營帶去一股新風,是去改造軍營的,而不是準備去上陣廝殺的。
周同長相俊美,赤著腳走上高臺,身後有兩位童子抬著古箏放置香案,點燃薰香之後,他就朝四周一禮,證明自己就是今夜的主音,隨手拂過古箏的琴絃,一陣七音嫋娜不絕,坐定之後朝包拯拱手道:“前輩光臨都江堰,晚輩只恨無長物可以獻在龍圖坐下,且以一曲《三疊浪》恭賀龍圖秋水湧潮連綿無絕意。”
包拯痛飲一杯酒,拋給周同一枚桃子笑道:“且奏來,待老夫品評。”
周同笑著接過桃子,放在香案上,仙翁一聲開始演奏。
吳傑也同樣走了上來,不過他的衣衫很是整齊,不像周同那樣放蕩不羈,身邊放著兩個巨大的氣死風燈,稍一拱手 ,就開始執筆作畫……
雲崢把肩膀靠在一根樑柱上,手裡拿著一枚好大的桃子在吃,家裡的晚桃熟了,這時候吃最是美味,郎坦走過來碰碰他小聲的說:“彭九也就罷了,梁楫的錘子不適合在這裡演武吧?萬一傷到人就不好了。”
雲崢嘆口氣道:“文武之道相輔相成,誰能分出個高低來,如今大宋整體的氣氛不好,只能委屈一下彭九,梁楫他們,只有野蠻才能襯托出文人士子的高雅,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咱們做事只能順應潮流啊,人間所謂的正道洪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不容人改變!”(未完待續。。)
ps: 第二節
第三十三章雲家的道理
包拯走了,雲崢說不上有什麼離愁,自己對這位老人的印象來源於久遠的未來,光明正大牌匾之下的那張帶著月牙的黑臉,曾經讓無數人膜拜不已,三口鍘刀絞盡人間恩怨,該去鬼蜮的去鬼蜮,該去神界的去神界,一口鐵嘴鋼牙讓混沌的世界變得涇渭分明起來。
見了面才知道這位老人其實不擅言談,但是他卻善於聆聽,傳說中地獄裡有一頭神獸叫做諦聽,它能分辨出謊言和真話的區別,雲崢相信這位老人辨別真偽的能力不遜於諦聽。
張方平在大肆的慶祝,因為劉玉成的勝利,他獎勵了整個成都府的人,今年的賦稅也應此減免了兩成,這件事做得極度放肆,恩出於上,減免賦稅的事情應該是皇帝這個大宋唯一的一個主人的事情,他卻越俎代庖先斬後奏的把事情做了,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思。
包拯不是一個喜歡奪人功績為己有的人,不管張方平如何的極力要求他帶走彌勒教匪首,他依然空著袖子坐著一輛馬車離開了成都,馬車裡沒有帶走財寶,卻帶走了雲家的算學書籍。
包拯走了,雲崢就要回家,陸輕盈懷著孕自己不能長久的不在家,周同帶著梁楫去了豆沙寨,同時離開的還有隗明,浪裡格和孫七指,答應隗明給人家一個安逸平安的生活,就一定要做到,她已經受盡了罹難,不應該再被捲進陰謀之中,作為朋友。雲崢從不去做對不起他們的事情。
噁心事就該周同去做,這傢伙早就希望把自己活的如同煙花一般的燦爛,當雲崢告訴他如果賴八不足以信任就處理掉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珠子都在放光。
看到周同這副德行,雲崢就打算以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