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者,悉不問罪。”
老包對這些典故自然是知道的,在他手下就判過無數的屠宰耕牛的案例。也都是按照這一原則進行審判的,所以他原諒百姓這樣做,卻不原諒官員也這樣做。
為了一時的口腹之慾,就忘記了牛的善行和功勞,這從道德層面來說是有瑕疵的,所以他看到掛在架子上的被剔骨分肉的耕牛,對雲崢就有些不滿。
張方平倒是樂呵呵的,看著軍士宰殺牛,抱著手站在一邊看,還指導屠夫小心牛血。千萬不敢浪費了。這東西只要活進取麵粉,調料,仔細攪勻之後,攤成博餅。放在石板上烤熟就是絕世美味。他少年時期吃過一次。那樣的美味到現在都不能忘懷。
見走過來的老包面色不愉知道他在想什麼。呵呵笑著解釋道:“這可不是耕牛,這是牧牛,是商賈從吐蕃人那裡換來的。下不得田地,做不得農活,只有一個用處,那就是食肉,這些年名揚京師的蜀地牛肉乾,就是以這種肉牛為原料製作成的,希仁兄今日有口福了,雲崢還有一門本事就是庖廚的手藝,簡單的食物到了他的手裡就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改變。”
老包陰著臉說:“既然能換來肉牛,為何不將這些無用之物換成戰馬?”
張方平笑著搖搖頭說:“希仁兄啊,商賈不是官員,他們還要追求利潤,單獨的換戰馬,吐蕃人也不幹啊,戰馬的數量畢竟是有限的,假如我們只要戰馬,不要牧牛,過不了多少時間,草原上的戰馬就會被我們換光,人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只交換戰馬的。
更何況牛皮,牛角,牛筋都是製作皮甲和弓箭必不可少的材料,怎麼換都不吃虧。”
雲崢和周同,吳傑一群人站在屋簷底下看著張方平個包拯交涉,除雲崢外,一個個都不太高興,老包這次來蜀中,就是專門來挑刺的,不管是誰,對這樣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感。
“別不高興,我們應該清醒才對,包龍圖是出了名的方正之人,所以不會昧著良心說假話,在秦鳳路的時候,明知道我在利用他,為了大局,依舊收攏了契家莊子的人當牧馬的民戶,也捏著鼻子承認了我劃定的牧場,並且為這事和富弼爭論而毫不退讓。
我們既然沒有私心,又是為了大宋的繁榮昌盛,只要我們立身正,包拯這種人對我們只有幫助而沒有壞處,所以他能來,其實是我最樂意見到的。
我們發展的速度有些快,其實除了甲子營,別的軍營你們沒見過,所以你們對軍營的認知全部來自甲子營,如果你們去了別的軍營,我保證你們會做噩夢的,慶幸自己在一群這樣的人保衛下還沒有成為亡國奴實在是太走運了。
儘量讓包龍圖把甲子營看的仔細些,透過他的嘴來告訴所有人,在大宋還有一支正在努力的軍隊,一個公正不阿,人品奇好的人幫我們去說一句話,要比我們說一萬句都管用。
既然要請老人家幫忙,將他伺候好些也是應該的,畢竟這是一位令人肅然起敬的老人,不容我們怠慢,更不容我們質疑老人家的方正,咱們是後輩小子對前輩保持敬意還是必須的。
老人家們都喜歡提攜後輩,我們總要表現出值得老人家提攜的一面啊,周同,你去拿琴,《三疊浪》的曲子你談得還不錯,等一會用琴音伺候老人家下飯,吳傑,你準備好筆墨準備作畫,將老人家和府尊飲宴的場面畫下來,侯大義,你的小詞填的不錯,負責在席間吟誦,郎坦,姜哲,負責置酒敲鼓,我他孃的下廚。”
為人最是古板的侯大義小聲的說:“將主,咱們這麼做是不是很無恥?”
雲崢沒好氣的瞪了侯大義一眼道:“你忘了我們是文人這回事了?這非常的重要,前幾天我們是用武人的法子招待包龍圖,幾乎讓他忘記了我們還是士子,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我們當兵是為了整軍頓武,不是為了見了人家文官磕頭的,將來和別的官員打交道的時候也是用士子禮儀,不是武將的做派,這很重要,吳傑把畫作好之後請蘇洵參軍在上面題字,再請今晚來做客的成都府嘉賓在上面題字作為紀念,還要連夜裱糊好,明天送給包龍圖讓他拿到東京給別看,好讓別人知道我們是一群很恭順的小輩,不是一群志比天高的殺才!
晚上過來的時候記得穿上文衫,一個個都必須表現出士子的氣度來,誰要是大大咧咧的表現的像個粗人,老子會讓他再從成都府走到峨眉山!”
華燈初上的時候,都江堰邊上來了無數的嘉賓,甲子營的軍卒和家屬們在江邊用最快的速度搭建了一個高臺,今晚月明星稀,微風徐徐,耳邊聽著天籟,身邊酒香撲鼻,先來的賓客尚未飲酒已經薰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