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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躲避他是因為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和事情往往都是這個帝國最黑暗的一幕。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老包一字一句的吟誦著柳宗元的這首《江雪》語調孤寂而落寞。

“柳河東的這首詩念之斷人腸。包兄何必自苦到如此地步?不如趁著江風習習。佳餚美酒當前你我共謀一醉如何?”張方平舉杯相邀。

“神憎鬼厭之人也有人願意共醉?”

張方平嘿嘿笑道:“烏鴉落在豬背上,老大莫說老二黑,你包希仁鐵面無私。我張方平難道就是蠅營狗苟之輩?劉玉成回來任你檢校,但是把雲崢留給蜀中吧,這無關私情,只與蜀中剛剛起步的少年軍有關,我對他們寄予厚望。”

包拯張嘴啞然失笑道:“劉玉成大軍圍剿巴中賊巢,如今大勝而歸有什麼好檢校的,佛子高曇晟的人頭已經被你放置在寶庫中,彌勒教的精英也大半折損在了西夏,重拳打死老虎的本事劉玉成還是有的,到時候老夫只需要上表為劉玉成和張公請功就是了,張公一場大功就要得手,如今卻要我放棄最後的一點職責,非君子所為!”

張方平張著嘴乾笑了一聲,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劉玉成的戰報送回來了,此次在巴中,用關門打狗的法子將高曇晟苦心經營多年的彌勒教一舉剿滅,劉凝靜,萬寶山,黑軍頭這些彌勒教殘餘部眾全部被擒,饒是如此,攻破萬戶山山門的時候官兵依舊傷亡慘重。

不過賊巢裡堆積如山的財寶足以讓張方平忽略掉永勝軍的傷亡,張方平挾剿滅蜀中彌勒教之威來到甲子營就是為了逼迫包希仁讓步走開,蜀中的事情就該蜀中官員自己決定!

執拗的包希仁卻不願意退讓,他還是希望和雲崢面對面交談之後再做判斷,不能將這個人逼迫的太緊,否則掛印隱居的事情將會重演,到時候雲崢從明處走到暗處繼續操控甲子營甚至是武勝軍那才是大麻煩。

包希仁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只見遠山上的小徑上忽然出現了一隊人馬,整支隊伍走的稀稀拉拉的似乎每邁出一步都是在壓榨身體裡最後的精力。

走近之後老包才發現這些人就是甲子營的軍卒,軍容不整,盔歪甲斜不過還好弩弓和武器好歹全在身上,腳下的草鞋已經變得破爛不堪,一些軍卒的腳上根本就沒有鞋子,腳上佈滿了傷口,每個人的神情都是呆滯的,只知道像殭屍一般的跟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身後走。

為首的人正是梁楫,對站立在營門邊上的老包和張方平彷彿沒有看見,僵硬的走到校軍場中心,一頭扎倒在沙坑裡就一動不動。後面的人在梁楫一頭扎倒的時候也七扭八歪的倒在校軍場上,有些人的呼嚕聲立刻就響了起來。

老包皺著眉頭瞅著這支狼狽到極點的軍隊一連問了幾個人為何會如此,也沒人答應,他們一個個只知道走進軍營倒在地上睡覺。

張方平看到了一個熟人,這個人是周同,身上的盔甲和武器已經不在身上了,他的裝備分攤在其餘幾個同伴的身上,他腳上的靴子已經張開了口子露出黑油油的腳丫子。被張方平輕易地從佇列裡拽出來,轉悠一下眼珠子瞅瞅張方平,張開乾裂的嘴巴吧嗒幾下就倒在張方平的懷裡睡過去了,沒人能把這個鬍子拉碴骯髒的漢子和那個風流倜儻的周同聯絡到一起。

“雲崢呢?這是怎麼了?”張方平讓部下將周同扶到校軍場上厲聲問道。

“將主在後面。”厲鬼一樣造型的彭九艱難的回答一聲就進了大門。

老包平靜了下來,抱著胳膊不斷地打量這些軍卒,這分明是走了長途的人才有的反應,他準備等雲崢過來之後再問,他們到底幹了些什麼。

不大工夫雲崢就出現了,牽著自己的那匹大青馬,大青馬上馱著兩個人生死不知,是被捆在馬背上的,雲崢的形象也好不到那裡去,盔甲不見蹤影,頭髮散亂,臉上全是星星點點的泥點子,大青馬和他一樣都彷彿是從泥地裡鑽出來的。

“怎麼回事?”張方平見雲崢還知道向自己和老包行禮就連聲問道。

“走了三百五十里就是這副模樣,明公且容我休憩一會再說。”雲崢匆匆的回答完,就在戰馬的屁股上拍一下,營地裡迎出來的老兵接過韁繩迅速的把馬上的人解下來,放在地上,而云崢站在營門口咬著牙堅持,等到浪裡格出現在隊伍末尾的時候,這才一頭栽倒。

看著躺在校場上的一地軍士,老包笑道:“走了三百多里路?說笑了吧?走了多久?”

張方平臉上卻沒了笑意,眼看著後面走過來一隊大車,大車上全是人,吳傑、孫大志、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