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的空當老包當然會給張方平,這時候就算體健如牛也必須自稱偶感風寒,需要歇息幾日,這一套雲崢上輩子就見識過了,自己的導師外加校長那個壞老頭這種事經常幹,喝醉酒的時候還哭號兩嗓子說自己再也不是一個學問人了。酒醒之後,依舊擼起袖子精神百倍的在官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老包想要歇息,這沒問題,只要去找驛丞就能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可是老包指名道姓的要住到雲家,說雲家乃是蜀中望族文風斐然,自己居住在雲家也能多沾染一些文氣。
這話說出來就是在罵人了,雲家滿打滿算在成都才住了三年,家主是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如今還是別人的學生,蜀中望族的話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說起。
張方平看看包拯,最後啞然失笑道:“希仁兄這是要寵壞孩子啊,不過有你老包一句話。雲家日後不難成為蜀中望族。”
包希仁笑道:“老夫也是受人所託,一個小小的步軍都虞候,盡然勞動兩位宰執,兩位卿相,兩位封疆大吏親自過問,到了蜀中,又見到你張方平百般迴護,呵呵,這樣的人家如果不是望族,老夫把眼珠子摳出來扔地上當泡踩。”
張方平嘿嘿笑道:“您這是連我也寵壞了。張方平何德何能敢和朝中卿相比肩。”
老包嘆口氣說:“當得起啊。一個少年軍就替朝廷減少了一萬廂軍的負擔,連帶著養活了數萬人,這樣的人不需要太多,一個軍路有一個足夠了。大宋兩百軍州就能翻天覆地。只可惜事與願違。多了一個雲崢,到底只好了成都府一路而已。”
張方平乾笑一聲苦澀的說道:‘兼濟天下那是宰執們考慮的事情,我只能考慮蜀中的事情。能代天子牧民保證一方平安就是我的職責,這也是我名字的由來。”
倆個老傢伙說的語重心長,雲崢卻沒有這樣的心思,瞅著外面瓢潑的大雨愣愣的出神,下了雨,天氣並沒有變得涼爽多少,穿著溼漉漉的衣服讓人難受至極。
大雨中鑽出來一匹馬,卻是浪裡格,他背上揹著一個油布包賓士到雲崢面前並不下馬,將那個包裹扔給雲崢,又策馬回去了,從他出現到離開,只有短短的一瞬間。
兩位說話的大人物親眼目睹了一人一騎的出現,非常的驚訝,要知道十里亭已經被衙役封鎖了,一般人是沒辦法過來。
張方平黑著臉問雲崢:“你家的僕人都是這麼無禮麼?”
雲崢一面更換自己的溼衣服,一邊說:“明公又錯怪我了,人家是騎兵,就算見了李元昊也不下馬的,被我騙到大宋,當然應該驕傲一點,誰讓人家有本事呢,您對下官不是也優容有加麼,如果您老人家真的執行軍法,下官的腦袋差不多早就搬家了,怎麼現在認真起來了。”
張方平最吃這一套,哈哈一笑,指著雲崢對老包說:“就是這樣一個混賬,好在還知道厲害輕重,這樣的人老夫可不敢送到陛下面前丟人現眼,還是等老夫調教順溜了再去不遲。”
老包若有所思的瞅了雲崢一眼道:“這麼說你們早就猜到老夫的來意了?”
張方平笑而不語。
老包再次嘆口氣說:“韓琦,富弼,曾公亮都說不能將雲崢放在外面,只能回到京師擔負重任,這樣才顯得朝廷優待功臣。”
“和狄漢臣一樣?”張方平語帶譏諷,老包愣了一下說:“一州的團練使無論如何不能說是虧待了。”
“是老虎就該放在山林裡稱王,是惡狗就該鎖在大門前看家護院,放在內宅錦衣玉食的供起來算什麼?我朝供起來的猛虎和惡狗還少嗎?
如果不放心,殺掉也就是了,這樣消磨英雄,不覺得暴殄天物嗎?”
彭蠡先生將手攏在袖子裡,翻著白眼看著包拯繼續說:“我的弟子如果不能才盡其用,那就不如隨老夫回書院做學問,磨練幾年,東華門唱名並非難事,因何要早早的被人家當豬養起來?包希仁,你見到陛下的時候幫我問問他,老夫什麼時候教過他如此陰損的折磨人的法子?
他當年在潛邸雖說年幼,卻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幫我求求他,莫要再折損我大宋悍將了,現在的大宋,不是悍將太多,而是太少了。”
包希仁拱手道:“彭蠡先生莫要惱怒,陛下並無此要求,如果要怪罪,就怪在包拯的頭上,是我認為頭角崢嶸之輩需要受到監管。”
彭蠡惱怒之極,指指包拯揮揮袖子就大踏步的走進雨地裡,雲崢趕緊和猴子以及憨牛舉著油布和蓑衣給老人家披上,他要是淋雨生病說不定會要命。
張方平朝老包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