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體好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所以就專注於享受上,等我病發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時間所剩無幾了,已經不容我從平地上打根基,最後一鳴驚人。”
“所以你就想借用公主府的力量來完成自己的願望?”
呂惠卿笑道:“是這樣的,此事先不說,請駙馬先為我解惑,駙馬當年也是難得的少年才俊,只可惜你王家需要和皇帝結親,你的才華也就變成了無用之物,我其實一直想問駙馬,您是王家的後起之秀,王家因何會將您推出來尚公主?難道當年的王家少年人都比您更加的有前途?”
王貽永不由得攥緊拳頭道:“我母親去世的早!”
呂惠卿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的目標就不謀而合了,一個有才華的人去擔任一個草包就能勝任的差事,這樣的事情確實讓人感到遺憾。
鑑於此,駙馬難道就沒有想著親手掌控一些東西嗎?”
“皇家不許,駙馬都尉什麼都幹不了!”
呂惠卿回到房間取出一本《宋刑統》放在王貽永的手上道:“你們這些天上的驕子當初都在國子監學了些什麼東西啊,《宋刑統》這麼重要的課目為什麼都不好好的研讀呢?”
王貽永看看手裡的書傲然道:“刑不上大夫!”
呂惠卿搖頭道:“在老夫的眼中,這本書不是講述怎麼懲罰人的,而是在告訴所有人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您認為自己是士大夫就不必理睬這本書,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這是一本用來規範人們行為舉止的範本,也就是說,有明文規定的事情,就要按照書裡講的規矩來,沒有明文規定的,那就是能做的,所謂的法不張,刑不究就是這個道理。
這本書裡明文規定了,駙馬必須遵守的各項準則,條文很多,但是老夫仔細的研讀了三遍,都沒有發現這裡面有不許駙馬經商的條文,所以說,駙馬是可以經商的!”
王貽永皺眉道:“我並不缺少錢財!”
呂惠卿大笑道:“你我如果只是單純的討論錢財的話,不單單是侮辱了您,也是侮辱了我,您不缺少一點錢財,您缺少的是很多的錢財,多到可以左右大宋朝堂的一批錢財。
范蠡,呂不韋,這些先賢的事蹟言猶在耳,您為何聽而不聞?如今商賈對於大宋來說不吝於國之干城,是商賈每年繳納的稅支撐起了這個帝國,正因為有他們的存在,大宋如今才能顯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格局來。
雲崢藉助蜀中商會的力量,南征北討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王安石藉助一些一賜樂業人建立了大宋錢莊,短短時間裡就徹底的證明了他的理論——民不加賦而國用足。就在今天,老夫在半山堂還聽到商賈說狄青準備開拓茶馬古道,準備將貨物販賣到天竺國,短短時間就籌集了百萬貫錢。
這三個人都成功的利用了商賈,或者說都在自降身份的幹商賈才幹的事情,他們都能做,為何您做不得?‘
王貽永笑道:“楚先生,你到底想要什麼?我王貽永雖然不太聰明,可是我知道一個道理,這個世上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處,所有的好處幾乎都是交換才能得來的。不怕你笑話,我目前的生活,地位都是依靠賣身換來的,所以我不相信你什麼都不要這種說法。”
呂惠卿聽王貽永說出“賣身”兩個字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道:“我的**已經快要爛成一堆臭肉了,看到美女心有餘而力不足,看到美食也只能可憐的喝肉粥,每天都要喝一些劇毒之物來平衡體內的大麻煩,這樣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唯一能讓我感到愉悅的是這個腦袋和心還是有用的,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都要問自己為什麼要醒過來,為什麼還要看到燦爛的天空。
直到有一天我想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一個人只要還有利用價值,就表示這個人還活著,如果一個人沒了利用價值,這個人才算是真的死掉了,所以,我既然一時半會死不掉,那就必須好好地活著,駙馬,請給我一個證明我楚中天還活著的機會。”
王貽永大笑一聲道:“同樣的感覺啊,我每天起床看到身邊的女子就厭煩,看到滿桌子的飯食就想嘔吐,美酒喝多了頭昏腦漲,即便是最美的歌喉在我聽來也如同殺豬時豬的慘叫一般。這世界,真的是讓人了無生趣啊!”
呂惠卿嘿嘿笑道:“兩個了無生趣的人一起找點有趣的事情做也不錯,就讓我們先從姑蘇的絲綢開始做起,當您掌握了整個姑蘇的絲綢織造,您也就間接地掌握了半個姑蘇城,到了那個時候,您就會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並不算太糟糕,還有一片天地是屬於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