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哥寧令跨過一具已經凍得硬邦邦的屍體,耳邊傳來一陣陣婦人慘叫聲,那是自己的部下在禍害遼國婦人。
就像沒有聽見一樣,委哥寧令帶著親衛走出那個院子,這裡原本是蕭統的寢居之地,那些死去的遼人都是他的親衛,那些正在被侮辱的女子則大多數是蕭統的侍妾。
戰事其實還沒有結束,城裡依舊有沒有被繳械的少部分遼人。他們躲藏在一些隱秘的地方,隨時準備衝出來奪回城池,即便危機重重,委哥寧令卻不願意再去約束部下。
自己虧欠這些部下太多,這時候有了一個放縱的機會,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補償。
有了寧邊城不過是免於被凍死而已。剩下來的路更加的難走,西夏和遼國的邊境,這些年戰亂不斷,散佈在兩邊的牧民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也就是說這一帶根本就不具備養活一夥上萬流寇的條件。
雲崢就要來了,蕭打虎也就要來了……
委哥寧令寧願一直戰鬥也不願意多想自己目前的處境,一塊巨石被他拋進了一間屋子,立刻。裡面就有弩箭嗤嗤的從裡面飛出來,親衛揮舞盾牌擋住了弩箭,委哥寧令卻把一根火把丟進了屋子。
這不過是一個恫嚇而已,屋子裡的遼人以為馬上就會有無數的火把丟進來,抱著寧願戰死也不願意被火燒死的想法從屋子裡衝出來,迎接他們的卻是西夏人的亂箭。
眼看著五六個遼人刺蝟一樣的倒在地上,一個親兵走進屋子,撿起了那根火把。跟隨委哥寧令繼續向前走,這座庭院裡還有很多地方還沒有被搜尋。
雲崢來到了河曲城。梁輯也在,不過雲崢嘴裡誇獎的卻是譚威,蕭打虎在河曲城找不到漏洞,眼見雲崢的大軍已經到來了,丟失了一些牛羊之後還是安全的退到西京去了。
雲崢接到了東京來的軍令,要求他快速的突進西京。突破蕭打虎的防線之後儘快完成事先制定好的合圍策略,雲崢在雁門關附近的舉動已經把京中那些人的最後一絲耐性也消磨殆盡了。
梁輯難過的對雲崢道:“大帥,末將無能,委哥寧令消失了,末將翻遍了方圓五十里之地。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
雲崢瞅瞅梁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他逃不掉的,不管他跑到哪裡去,最終的結局只會是滅亡,這件事我會讓別人去辦,你等著執行就是了,用不著難過。”
憨厚的梁輯從不懷疑大帥的說法,用力的點點頭就離開了,這些天不眠不休的搜尋委哥寧令,實在是把他累壞了。
陳琳見梁輯出去了,就張嘴道:“此人才能不足為一軍之長,雲侯為何屢屢讓他擔綱重任?”
“突破大理不就是他乾的嗎?監軍何以如此小看人?”雲崢回頭瞅瞅頭髮已經沒有一絲黑髮的陳琳道。
“據老夫所知,突襲大理國乃是雲侯親手謀劃,聽說雲侯連每日在那裡宿營,那裡打仗,每日需要行軍多少都已經規定死了,更何況大理國有蜀中商行的密諜密佈,扣關落鎖自有人接應,在這種情形之下,不論派誰去都會完成使命。”
雲崢笑道:“能按照我的計劃完成整個軍事任務的人,就是好軍人,他確實不懂得變通,但是這樣的人也不容易出岔子,更不會自作主張,心頭一根筋只會忠心耿耿的去做事,這樣的人在大宋實在是太少了,相反的,那些心思活絡的人在大宋太多了一些。”
陳琳低聲道:“你如今口口聲聲說大宋,越是這樣你和大宋在你的心裡佔據的地位就越少。你真的打算拋棄這個國家嗎?”
雲崢半晌沒有說話,最後嘆息了一聲,就披上裘衣走出了郎坦的軍帳,瞅著空無一物的藍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傍晚的時候,雲崢下令,命斥候登上河曲關周邊最高的地方,只要發現煙霧就迅速報訊,有煙霧的地方就該是西夏人藏身之所。
兩天之後,斥候就在郗明山發現了淡淡的煙霧,咬牙切齒的梁輯就帶著一萬大軍合圍了郗明山。
等雲崢到達郗明山的時候,那裡已經一片死寂,一個西夏人都沒有發現,梁輯無意中朝向陽坡上指指,雲崢這才發現有一隻手露在黃土外面無力的耷拉著。
“末將到這裡的時候,才發現那些西夏人穿著單薄的衣衫住在地洞裡,已經死的差不多了,然後末將就為了省事,把西夏人不論活的還是死的,全部都埋進土裡去了……”
“委哥寧令和張賀呢?”雲崢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從自己過來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委哥寧令,他只希望梁輯不會沒腦子的把敵酋都給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