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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部分

草木發芽之後,大地也從冰凍的狀態解凍了,道路上翻漿的厲害,這樣的路況對於火炮運輸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雲崢和文彥博兩人站在路邊,看著一門火炮陷入了泥地裡,然後又被赤膊的軍卒從泥坑裡拖出來,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始苦笑。

“火炮底下的鐵輪子太窄了,如果加寬三倍,情況就會好很多。”雲崢擺擺手招過孫節,把自己的意見告訴了他。

文彥博見孫節已經去做準備了就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緣故?”

雲崢笑道:“這就要扯到算學了,還要討論壓力和壓強之間的關係,說了你也聽不懂,不說也罷!”

文彥博居然沒有惱怒,而是認真的點點頭道:“是老夫失禮了。算學一道乃是你雲家不傳之秘,老夫確實多嘴了。”

雲崢見文彥博擺出這樣一幅無恥的面孔,不由得嘆口氣道:“我大宋以文章取士。一片精彩的文章就能換來滿身的朱紫貴。

而算學被列入了雜學,這樣一門和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的學問只能被列入了制科,只有那些科舉無法過關的人才會退而求其次的去學那些雜學,大宋的精英人物卻無一人願意把自己的精力耗費在這些學問上,不能不說是一種莫大的悲哀。”

文彥博皺眉道:“算學並不是雜學,至少在老夫的眼中並非如此,只要是士大夫鮮有不通算學者。《周髀算經》、《九章算術》、《海島算經》、《張丘建算經》、《夏侯陽算經》、《五經算術》、《輯古算經》、《綴術》這十本算術文字歷來是我大宋士大夫的摯愛。

即便是老夫,只要稍有閒暇《五曹算經》更是不敢離手,田曹、兵曹、集曹、倉曹、金曹這五種官府手足。更是一日不敢輕離。閒來無事擺弄算籌也是老夫的消遣之一。

沈括更是算學上的大家,雲侯不可小覷我大宋算學。”

“整天計算那些沒用的雞兔同籠,或者算折繩入井,效法韓信點兵。籌謀山陰之高。對於士大夫來說只是一種消遣,他們懂得這些有個屁用。

最該懂算學的是那些工匠,是那些修建水利的小吏,算學應該在築城,修橋,營造,軍械,車船上大顯神通。而不是成為士大夫的玩物。

如果我大宋的匠人能夠造出更加精巧的器具,可以讓弩弓射的更遠。更準,火炮的威力更大,更準確,那麼大宋萬年就並非是一句空話。

如果我朝製圖之人能夠繪製出更加精確的地圖,我們就會對我們所在的大地有一個清楚的認識,就能夠精確的人為改造我們生活的土地,向土地索要更多的產出。

如果我們計程車大夫能夠養成用算學的眼光去看世界,用算學來標示出世界,那麼,即便是神,我們也能找出他的真面目!”

文彥博擔憂的瞅瞅怒髮衝冠的雲崢小聲道:“長生不必如此惱怒,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你雲侯精通算學,但是你不能要求這天下人都精通算學吧?

那算學一門學問來當取士的階梯,只好了你雲家,別家怎麼辦?像老夫那個只知道死讀經書的書呆子,該如何是好?”

雲崢被文彥博的一句話差點噎死,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跨上自己的大青馬一溜煙的向前軍奔去,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是這樣的。

王安石的馬車過來了,掀開簾子瞅著文彥博笑道:“寬夫兄,你不該在這個時候折損了大將軍的銳氣,要知道三軍不可奪帥啊!”

文彥博揮舞著自己的袖子扇開撲面而來的塵土大笑道:“今日總算是曉得雲崢確實沒有別的心思,只想奪下燕雲十六州造福大宋百姓之後就泛舟海上。”

他們剛才那番慷慨激昂的爭論王安石聽到了,不明白文彥博這是從哪裡得來的定論。

不等他發問,就聽文彥博悠悠的道:“能為自身學問鳴不平的人,就不會在乎什麼權位,相比權位,學問才能讓一個人千古!”

王安石聽了文彥博的解說之後,只是拱拱手說一句“寬夫兄高見”就繼續驅車向前。

這個時候他不會告訴文彥博在他的眼中,雲崢從來都是一個實用主義者,對雲崢來說千古不重要,他最喜歡活在當下!

如果這個小小的誤會能夠讓文彥博和雲崢之間的鴻溝縮小那麼一點,他寧願裝啞巴。

四月的草原美不勝收,枯黃的野草還沒有腐爛,綠色的青草只發出了新芽,半黃半綠的世界因為有了大量的鳥雀,一下子就變得活潑起來了,不論是躲在草叢裡的叫天子,還是烏泱泱的在天空盤旋的烏鴉,或者是在最高空如同王者一般巡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