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說,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二戰初期,曾經有很多中國人把日本人當作朋友,但最後,你們的部隊進入中國的時候,那些所謂的日本朋友,全都摘掉了虛偽的面紗,成為屠殺中國人的急先鋒。你說,中國人還應該相信日本人嗎?我還敢把你這樣的人當成朋友嗎?”
那些都是事實,在中國各地的歷史記載中隨處可見。
中國人好客,有時候看走了眼,把禽獸也當成了朋友,以致釀成最可怕的悲劇。
“對不起。”她說,“我為前輩們在中國犯下的罪行,向你道歉。”
她已經拿出了三支香,還沒有點燃,轉過身來,向我深深鞠躬。
我向旁邊一閃,避開她這一躬。
這種鞠躬道歉的方式,在電視上無數次出現過,但是,它對彌補中國老百姓所受的傷害沒有任何作用。死在日寇屠刀和子彈之下的那些,老百姓不可能復活,被焚燒的村莊也不可能重建。如果道歉有用,那麼歷史的創傷也就不能稱之為創傷,中國人對日寇的仇恨也就不能稱之為仇恨了。
“算了。”我說。
“夏先生,你不接受我的道歉?”石舟**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之極的情緒。
我能感覺出她眼中含著的是什麼,心裡突然變得非常警覺,就像獵人盯著一隻眼鏡蛇的眼睛一樣。
“畢竟那是上一輩人的衝突,已經過去了七十多年,難道在你心裡,大和民族永遠罪無可赦嗎?”她問。
我搖搖頭:“你知道莊子和惠子的濠上之辯嗎?”
她是個極其聰明的人,立刻明白了我要表達的意思。
莊子和惠子透過“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乎”的著名辯論告訴世人,一個人根本不可能瞭解另一個人的感受。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單獨的個體。個體與個體之間的溝通,是非常困難的,即使是雙胞胎,也無法完全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