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四哥明明年齡也不甚大,卻是最沉穩,而且年歲越長,便越嚴謹,倒比三哥更像老成持重的長兄了。
“什麼劫富濟貧?又來貧嘴。”傅青川無奈,心裡卻是暖暖的,這丫頭就這麼個性子,一旦把誰裝到心裡,便覺得怎麼好也不夠,這般想著,便是不想馬上和二人分開,“可巧今兒三哥不知從哪兒弄了些美味的鮭魚和鮮美的大閘蟹還有很多野味,正說要往你們兩府上送呢,不然你們同我去拿些。”
兩人也就應了。傅青川日常坐的馬車尚在學中,便讓兩人稍候片刻,說是去去就來。
傅青川剛一離開,另一邊街角處便轉出幾個人來,卻是不遠不近跟在傅青川后面。
霽雲有些奇怪,只是看他們都進了國子監,便也就放下心來——那守門的既是沒有攔阻,想來都是太學的學生罷了。
哪知兩人在原地左等右等,眼看著已是夕陽西下,天色漸晚,一頂頂的官轎迤邐離開,又有三三兩兩的學子結伴而行,傅青川卻是還未出來。
“我們去看看。”阿遜皺了下眉頭,當先往國子監的方向而去。
兩人剛走到門前,便被攔住了去路:
“喂,你們幹什麼的?”
“找人。”阿遜毫不避諱,“就是剛進去的太學生傅青川。”
“傅青川?”那看門人愣了一下,神情頓時很是警惕,上上下下瞄了阿遜兩眼,“找什麼人,這可是國子監,也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嗎!”
阿遜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從懷裡摸出安府的令牌遞了過去:
“現在,可以進了嗎?”
“小人眼拙,真是該死,原來您老是安家的人啊。”那看守只瞧了一眼,忙雙手捧著,恭恭敬敬的遞迴了過去,臉上也堆滿了諂媚的笑容,“爺不早說,小的怎麼敢擋了爺的道!”
又左右瞧了下,指了指馬廄的方向討好道:
“爺快去吧,這會兒子,正好看場好戲。”
看戲?阿遜皺了下眉頭,不懂門房為何有此一說。只和霽雲往馬廄方向而去。
走了一半兒卻又站住,卻是隔了座竹林的小徑旁,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
“喲呵,傅青川,還想溜啊,爺告訴你,下來磕十八個響頭,爺興許發發慈悲,放你過去。”
那人話音一落,旁邊頓時一片起鬨聲。
“不過是個賤民,也想混到這國子監裡充大尾巴狼,也不撒泡尿照照!”
沒有聽見傅青川的聲音,那叫罵聲卻是更加囂張。
霽雲愣了一下,頓時大怒,這混賬東西是誰呀?竟敢這般侮辱四哥!
和阿遜轉身便疾步往竹林那邊而去。
傅青川聲音平靜:
“快讓開,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喲呵,小白臉,有種啊!爺膽小,可是不禁嚇!”那潑皮聲音愈發囂張,“有種的話,就照著爺撞過來啊,爺要是皺皺眉頭,就是小婦養的!不過,若是你沒種,還想離開,哼哼,那也行——”
說著兩手叉腰,張開兩腿,指了指自己的襠下:
“就從這兒,爬過去!”
“你真不讓?”傅青川從車上下來,冷冷的瞧著,那趾高氣揚笑的囂張的男子。
“怎麼,你耳聾了嗎?”男子笑的張狂,有種你就從爺身上軋過去,沒種的話就乖乖的從爺襠下鑽過去吧。”
“哈哈,鑽吧,不然,讓你那美人兒兄長來替也行啊!”
這次的笑聲卻是□不堪。
霽雲頓時大怒,這些混賬東西,明知三哥是在自己手下做事,還敢這麼欺負四哥,明擺著是沒把容府看在眼裡。
剛要上前,卻被阿遜握住手腕:
“莫急。”
霽雲愣了下,再看過去,卻是傅青川已經坐上了車伕的位置。
而那擋在車前的四五個人,可不正是方才尾隨在傅青川身後的那幫人?
兩邊的明顯是些小嘍囉,站在中間的是個身材中等的精瘦男子,原先看到傅青川從車上下來,幾人頓時一樂,可沒想到傅青川竟要親自駕車,愣了一下,笑的更歡:
“喲,好小子,行啊,這是要和爺來硬的?好好,你只管撞,撞不死爺,你就,啊——”
卻是傅青川已經猛一揮鞭子,那馬吃痛不過,朝著幾人就衝了過來,幾個潑皮嚇壞了,連滾帶爬的往一邊走避,最中間那個也慌忙後退,卻被傅青川一鞭抽在臉上,頓時起了一道長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