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12章 恩與報答

第614章恩與報答

陳卓的話可謂石破天驚,一時間人人都不出聲,要麼看向陳渭生,要麼看向譚荷花。

柳嫿神色黯然,就因為自己是女孩,所以才不能融入這個家嗎?

陳渭生淡然搖頭,“不姓陳,不能進族譜。”

陳卓點點頭,“不能進族譜,卻可以心安理得地收彩禮,為什麼?”

“撿回來,養到大,這是恩,”陳渭生幾乎沒有思考,“我不求她還,但你奶奶不肯,她怕小嫿的家人找回來,斷了這份情。”

“怕斷了情,就要收錢?”

“情和錢,總要留一樣,”陳渭生略顯渾濁的眼睛定定地望著陳卓。

陳卓收起了玩世不恭,琢磨了片刻,“是這個理。”

這世上並不人人都是聖人,人有七情六慾就一定有種種缺點,陳渭生和譚荷花的看待這個世界的角度就是這樣的,人人都可以指責他們功利,但若易地而處,不見得有多少人能做的比他們好。

一對夫妻育有四子一女,生活貧苦,一度到了要考慮名為過繼,實則就是賣掉兒子的地步,雖然沒有真的賣,但足見當時苦到什麼程度,可儘管如此,夫妻倆撿到一個棄嬰的時候也沒有選擇視而不見,硬是擔負起了撫養的責任。

棄嬰身上除了一張字條,什麼都沒有留下,字條上也僅僅是“柳嫿”兩個字,夫妻倆思來想去還是使用了棄嬰親生父母所起的名字,並沒有讓其姓陳,光這份磊落就不是人人能夠做到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柳嫿出落的越發漂亮,譚荷花失去女兒的危機感越發強烈,也逐漸扭曲,對柳嫿的態度越發的不好,不但要求她做各種的活兒,還要規劃她的人生。

當老師?不行,因為那會遠離她。

出去打工?不行,那會離的更遠。

嫁人?可以,我來選擇好人家,要一份豐厚的彩禮,如果你的親生父母找過來,我至少不會人財兩空。

自私嗎?自私!可不能理解嗎?

至少,陳卓能設身處地地理解這份惶恐和不安,但他跟譚荷花不同,他有足夠的見識和能力去化解,譚荷花不行,她生在舊社會長在農村的土地上,所見所聞都是家長裡短和人情世故,她只能看到這麼遠,她無法破開這個局。

其實從譚荷花和陳渭生所過的日子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老兩口住的一直都是最破舊的老房子,新房子都是三個兒子在住著,吃穿用都極盡清苦,他們不去拖累任何一個兒子,七十多歲了,要一份彩禮,他們是要自己花嗎?去哪兒花?做什麼?

到最後,這份彩禮要麼會進了幾個兒子的腰包,要麼會在某個良心難安的夜晚,老兩口商量後,還給那時已經嫁作人婦的柳嫿。

理順了整個脈絡,陳卓對兩個老人的怨念也就慢慢消解了,或許柳嫿的自殺他們真的有責任,但這也不能單單怪到他們頭上,窮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華夏幾千年封建糟粕的遺毒難消。

陳卓和陳渭生的整個對話都沒有揹著任何人,都是正大光明地問與答,作為當事人的譚荷花和柳嫿,表情各不相同。

譚荷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飯碗,不言不語,表情平淡,但不時挑動的眼皮和眼中的波動還是能透露出她此刻心中的波瀾。

柳嫿就直接多了,眼淚奪眶而出,喃喃自語,“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找親生父母,你們就是我的父母,我可以叫陳嫿,為什麼你們不能問問我?”

陳渭生看了眼柳嫿的側影,“小雪的白校長說過一句話,血濃於水,骨血親情天註定的。”

陳卓看已經把話說開到這個地步,乾脆再深挖一下,“小姑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這次回答陳卓的不是陳渭生,而是譚荷花,“我綁的,我不讓她去鎮上教書,把她捆在房裡。”

陳廣權這才想到之前小妹問她能不能去東北打工的事兒,“鎮上教書的工作丟了?”

柳嫿紅著眼睛點頭,“一個禮拜沒有去上班,直接開除了?”

“哎呀,開除就開除,有什麼大不了的?女人老老實實在家生孩子、看孩子,賺錢的事情讓他們這些男人去做,這有什麼不好的?幾千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大兒媳滿不在乎地說道,“再說了,我給你介紹的那個人家可是澗河村最好的人家,在鎮上還有工廠嘞,等你嫁過去,我們一家都能借光!”

尼瑪!還有這傻娘們兒的參與呢?

“張家的那個小兒子其實長的挺周正的,腿瘸了也不是天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