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穗淡淡“嗯”了聲音。端起青山流水壓手杯,抿了口茶,不緊不慢地斬釘截鐵道:“給你一天時間歇息,把身子徹底養利索了上路吧。”
根本不給李六反駁的時間。
金穗又問那腿腳不便者:“王興,你腿腳不便還為老太爺跑前跑後的,倒是苦了你,何不早早報來?我們家可不是那等苛刻人家,既然今兒讓我碰著了,我也不能當做沒這回事兒。曉煙,給結算兩月的工錢,再另外給些湯藥費,讓王興回家養著吧。唉,這腿疾可不是小毛病,落了根兒,貽害終身哪!”
曉煙要笑不笑,也著實氣惱李六和王興對金穗的吩咐推三阻四,敢情姑娘這麼久不發威,他們當姑娘是病貓了:“是,姑娘。”
王興冷汗涔涔,一旦回家養病,他沒了當前差事,只能靠著府中發米糧和布匹勉強度日,家中妻小可怎麼辦?背後之人見他無用,他只能被當做棄子,到時黃家再尋個理由打發了他,那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做奸細真真是兩頭不討好,王興跪在地上連聲哀求,說願為姑娘奔波。
那個李六為人有些懶惰,是否是奸細一半對一半,站著的那人沒說話,不代表他沒嫌疑,反而是嫌疑較大的那個。而跪地求饒的王興顯然是心虛了,金穗確定王興是奸細。
王興是黃老爹的隨扈,最瞭解黃老爹的行蹤,金穗怎麼敢留王興:“罷了,你一個大男人哭成這副模樣,倒像我欺負了你似的。曉煙,你讓賬房再多給王興一個月的月錢好了。王興,不是我苛責,老太爺的安危是府中第一要緊事,你腿腳不便,萬一老太爺遇險,在你這出了差錯,你擔得起?”
這話半勸解半暗示,王興驚瞪雙目,原來自己被懷疑了,金穗沒立時打死自己已是好的,喉嚨的一口氣瞬間散了,只得接受金穗的安排。
金穗怕王興在府中奴僕中住著少不得藉著現在的身份打聽訊息,便讓他帶上家小住到莊子上。剩下的兩人各領了差事,隔日啟程去了外地莊子上,姚家聘禮上的田產分佈天南地北,有的這兩人跑的,恐怕跑半年都跑不完。
至於王興,金穗讓人盯著他,王興走前果真給人送信,青鳳派人順藤摸瓜,摸到藏寶賭坊裡的一個小二。金穗氣憤,由黃老爹做主,將他一家子給發賣到鹽場裡,這等背主害主的人沒打殺了就是便宜他了。
關於王興的話是後話了,翌日,金穗換裝到蜀味樓,她來得比較早,在蜀味樓裡巡視一圈。未到午時,姚長雍從對街的金玉滿堂過來,兩人仍在金穗設在蜀味樓的書房相見。
姚長雍眼中流動著掩藏不住的歡悅,剛坐下就掏出一疊銀票給金穗:“這是黃姑娘應得的。”
金穗唬了一跳,最上面的一張赫然是二十萬兩的,眼珠一轉,瞬間明瞭銀票來源,口中卻道:“姚公子發了橫財?”
“該說是黃姑娘發了橫財。的確是天降橫財。這是整數,零頭就付給他們做辛苦費了。”姚長雍勾起唇角道,說罷,還點了點頭。“他們”自然指的是用二十一點詐騙藏寶賭坊的人。
金穗數了數,一共是一千萬兩,銀票皆為十萬兩和二十萬兩的大額銀票。
她捂著嘴巴笑得歡實:“姚公子打了場勝仗。我不跟姚公子客氣,該我得的我不會含糊。”
金穗從中抽出一百五十萬兩,笑眯眯的:“聽說王老五的藏寶賭坊虧了五十萬兩,另外三家就算作一百萬兩吧,想必姚公子不會跟我計較,至於其他的辛苦費,人工費,跑路費,就當做我虧了姚公子的。”
正好黃老爹天天為她的嫁妝操心,這下都有了,一百萬兩,把一家金玉滿堂買下來給她做嫁妝也儘夠了。
金穗把銀票細細摺疊起來放進荷包裡,把剩下的銀票推回去。
姚長雍無奈,又推回去:“這是黃姑娘的主意,沒有黃姑娘的主意,藏寶賭坊這塊硬骨頭真不好啃。”
金穗搖搖素白的手:“姚公子莫說了,我便是有主意,沒有姚公子的人,也成不了事。我說了,該我拿的我不跟姚公子客氣,不該我拿的我哪裡好意思要,姚公子也就不要跟我客氣了。否則的話,我以後不敢再找姚公子幫忙了。”
姚長雍唇角一勾,以後?以後他們是一家人,夫妻一體,不存在什麼幫忙不幫忙的。
他收起銀票:“也好,我先收起來,幫黃姑娘存著,黃姑娘想用的時候隨時找我要。”
金穗嘴角抽動,姚長雍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噎死人。
飲了半盞茶,金穗道:“四十多家藏寶賭坊,一夜間便套出來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