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之後,任得敬問道,“你怎麼證明這孩子是沈堂的,你不會是誆騙我的吧?”
太后輕聲一笑,將一封信箋取出來遞給任得敬。
任得敬翻看了之後,不由得長嘆一聲。老子拿你當兄弟,你想當老子的女婿?這都什麼事兒?又看了看女兒的腰身,他不得不承認,女兒這手段他不服氣不行。
對於沈堂,任得敬的感官很複雜。
敬佩、敵視、畏懼、感激不一而足。不過,有一點任得敬很明白,雖然沈堂並非什麼王侯、皇帝,可現在他得罪沈堂絕不是一件好事。
沈堂都不需要做很多,只需要在他和李仁友的爭鬥上歪歪嘴,那就足以讓他所有的謀劃都一敗塗地。
他手中掌控的力量的確是不小,但是,現在的大宋可是風生水起,再加上大宋已經與黨項接壤,那插手党項內部的事物將會變得很容易。
如果是其他人,任得敬倒是也不在意,可如果沈堂認定了党項,屆時引兵而來,他有什麼底氣去面對?
哪怕沈堂只是一個臣子,現在卻也有足夠的實力做到這一步。
他思索半晌之後,緩緩開口,“你可知曉,現在金國和大宋的局勢有些不穩定,沈堂的行蹤瞞得了其他人卻是也瞞不過我,現在的他坐鎮北地蒙古,卻也不知道是好事和壞事。只是,現今沈堂最大的底氣,實際上便是大宋皇帝的信任,若是沒有這一點,很多事情他都只能畏手畏腳。”
“而且,對於沈堂的過往你也清楚,功高蓋主,並非只是說說而已。”
“現在的大宋看似平靜,可是卻是暗流湧動,因為遷都之事,大宋的皇帝已經和所有人站在了對立面,一個不小心,他這個皇帝就會坐不下去,更不要說,他們大宋還有一個太上皇在。”
太后聞言,果然神色微變,她思忖著問到,“大宋皇帝難道是傻子不成?哪怕是真的想遷都,也要考慮其中得失,既然所有人都反對,那便先行擱置下來便是,待到合適的機會,再行打算不就行了?並且,如你所說,現在的沈堂引兵在外,那大宋皇帝顯然沒有強橫的支持者,他難道就不能先行放下?”
任得敬苦笑一聲,“你雖然一直在深宮,也是高居太后之位,可是有些事情,你終歸不瞭解。”
“大宋的皇帝秉性有些固執,並且有心超越先祖,遷都對於他來說,並非單獨的一件事情,他當然知道會有很多反對者,可是,他對自己信心太足了。或者說,這些年大宋一次次的勝利,已經讓他迷失了。”
“他卻是忘了,這些勝利幾乎算得上是巧合,他還是那個皇帝,當他站在所有人對立面的時候,他依舊會失敗。”
“而且,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他已經陷入到自己編織的一個憧憬之中,若是能夠遷都回去,不僅他的威望將更強,皇權也會更為集中,他趙昚也真的能夠與先祖媲美,只是,一切都想的太順利了。”
“若是他能夠提前暗中將沈堂調回來,率重兵屯駐在臨安之側,那他才能有底氣,而且,即便是出現了意外也有後手,只可惜,他太自信了。現在沈堂遠在萬里之外,他這個皇帝獨自面對所有敵人,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後果,到時候,真的換了一個皇帝,你覺得沈堂會是怎樣的後果?”
“他只有兩條路可以走,其一便是與我一樣,成為真正的掌權者,讓皇帝成為傀儡。其二,便是聽從朝廷的話,那他的結局也不過是下一個嶽武穆罷了。”
說完之後,任得敬轉身,猶豫了一下便是再度說到,“你與他的事情,我不會過問,這件事情,我也會幫你保密,至於其他的,你自行斟酌便是。”
待到任得敬離開,太后思忖片刻便是喝到,“來人,取筆墨紙硯……”……
徒單克寧與沈堂商議之後,便是抽調了數千兵馬暗中調遣而去,至於這幾千兵馬是不是真的前往徒單一族,沈堂並不在意,隨著大都的局勢愈加緊張,金國這些部族以及各方勢力必定會匯聚過去。
而讓他安心的是,自己之前佈置的各方人手,都已經抵達了預定的位置,即便是程玉虎那邊兒,也遠遠的從日本國歸來,麾下兵馬分散潛藏了起來。若是一切相安無事自然是最好,可若是發生天變,他絕不會任由自己被其他人打壓。
有些想法,是隨著時間與局勢的變化而改變的,就如同沈堂也是一樣。
除非他想落得一個悲慘的下場,否則,以他現在的身份,即便是退都無路可退。
他與趙昚之間的信任,不是一天時間建立起來的,所以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