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很快便是到了九月中旬,草原之上的天氣已經變得冰寒起來,白天的日子還好,暗夜之中卻是有些難熬。
“叔父,現在這天氣已經這般寒冷,若是再過個把月的話,我們麾下的將士恐怕征戰起來會尤為困難。現如今,我們應該上稟陛下,問詢是否退兵。”
大帳之中火爐燒的炙熱,沈堂與徒單克寧吃著烤好的鹿肉閒聊。
徒單克寧點了點頭,面色有些凝重,現在退兵可並非是什麼好選擇啊,大都的局勢已經繃緊成一根銜,就等著爆發的時候,而且按照最近傳來的訊息,恐怕太子已經熬不過這個冬天了,所以,現在這支兵馬,他必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沈堂自然也明白徒單克寧的想法,他輕輕笑了笑,“叔父,退兵卻也並不意味著要退回大都。”
“現在有我們在這裡鎮守,威懾諸部,這些部落自然是老實無比,可等到我們離去,這些部落能安穩的了?今年的年景可不大好,這些草原的部落更不好過,他們活不了,很可能對周邊的部落或者國度搶掠,畢竟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徒單克寧雙眼一亮,思忖片刻他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便上稟陛下,先行退兵到興安嶺之東,不過這些部落前來劫掠,我們便先退守到臨潢府一帶為宜。如此一來,各方面的消耗都會減少許多,而且還能遏制蒙古諸部的突襲,待到明年開春,我們再行用兵便是。”
“叔父說的是。”
要說在這裡駐守,可是遠遠比不上臨潢府。
臨潢府進可向南兵臨大都,退可向北威懾其他部族,只要有這幾萬精銳在手,那不管大都的局勢怎麼變,他都有足夠的底氣和足夠的時間去應對。
“另外,我們在蒙古這裡駐守數月之久,之前雖然一直呈報軍報給陛下,不過終歸沒有太大的戰果,所以這臨走之前,也是該給這些部落一個教訓才是。”沈堂繼續說道,“前兩日有探馬來報,塔塔爾人有一支兩萬多的精銳部眾,就在我們東北方向五十里之外駐紮,這支兵馬,咱們便直接拿下,如此給塔塔爾部一個重創,也算是給陛下一個交代才好。”
徒單克寧對此自然沒有疑問,當即便是應了下來。
“也好,你自管調兵,這一戰我親自引兵前去。”
“那便勞煩叔父!”
五日之後,數支兵馬悄然從大營走出,朝著東北方向而去。
金國的兵馬一直沒有動靜,塔塔爾部的部眾也早就懈怠了,等到他們的探馬發現敵軍來襲,卻是早已經來不及通報。
這一戰,沈堂足足掉遣了近五萬兵馬,從數個方向突襲塔塔爾人營地。塔塔爾人猝不及防,只能倉皇逃竄。
戰三日餘,塔塔爾部殘兵逃回到呼倫湖附近的斡魯速城之後,金國的兵馬方才帶著戰利品回返。
此戰,塔塔爾部死傷超過萬人,大宋與金國的兵馬損失不過一兩千而已,並且,繳獲了大批牛羊和戰馬,物資也得到了補充。
大戰結束之後,沈堂讓麾下的兵馬修整三日,便是開始緩緩朝著東部退走,至於給完顏雍的軍報,自然是有著徒單克寧去做。沈堂相信,完顏雍一定清楚‘徒單克寧’選擇退兵臨潢府的目的,不過,沈堂更清楚,完顏雍一定會答應下來。
徒單克寧的目的是為了徒單一族,與完顏雍的目的基本類似,這支兵馬駐紮臨潢府,也能讓太子的嫡子冊封更為容易。
只用了十幾日時間,待到十月初,沈堂和徒單克寧已經率兵退守到興安嶺東側的金國境內。
金兵的突兀退走,卻是讓整個草原上的氣氛為之一變。
畢竟,這一次金兵氣勢洶洶而來,幾乎是打著滅族的念頭,更是匯聚了將近十萬精銳,盤踞在蒙古草原上一副想打誰打誰想滅誰滅誰的架勢,可折騰了半天,金兵就這樣輕飄飄的退走了?雖然也有一些小部落遭了滅頂之災,可是這些大部落卻是心思活泛了起來。
這金國,看樣子也不行啊,這一次出兵,說不定只是擺個架勢給他們看看,真打起來,顯然金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否則,怎麼可能屯駐幾個月時間卻是不主動出兵?他們來一回,總不會是為了消耗糧草。
沒過多久,更為確切的傳言出現了。
金國在上一次大戰之後損傷慘重,現在根本沒有恢復元氣,以金國的底蘊,現在即便是想要對草原開戰都做不到。
除此外,金國太子殿下病重即將身死,大都城中一應皇子爭奪皇位愈演愈烈,金國也沒什麼精力對蒙古出兵,這一次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