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如果大夏出兵吐蕃,那麼如何保證金人不會趁火打劫?所以,想要出兵不難,可是出兵之後的問題,卻不容易解決。”
沈堂點頭笑道,“陛下果然考慮周全,不過,一旦議定了出兵,這些問題自然是我大宋來解決。”
沈堂這一次與李仁友相談之後,在西平府又停留了三五日的時間,便是與李仁友告別,前往興慶府。
對此,李仁友倒是並未攔阻,反而遣舒王李仁禮將沈堂一路送往興慶府。
興慶府距離西平府並不算遠,直接向北不足二百里便能夠抵達,兩地中間隔著靜州。
實際上,當初大宋對西夏用兵,曾經打到過靜州,只可惜糧草、軍餉不濟,朝廷也是內憂外患,到最後不得不放棄了,但凡當時的糧草和軍餉充裕,朝廷能夠堅持堅持,現在是否還有夏國都是個未知數……只可惜,大宋完美的錯過了這次機會,再加上靖康之變的來臨,使得再無對党項出兵的機會了。
沈堂離開西平府前往興慶府不提,且說臨安城。
自趙惇回返到臨安之後,他倒是乖巧,面見趙昚言說,自己許久未曾在太上皇和父皇面前盡孝,現在既然歸來,自然要先行給親長盡孝再說。
因此,想要先行在宮中暫居一段時間,也好早晚在親長面前問安見禮。
當他提出此事的時候,李鳳娘‘恰好’將趙昚的寶貝孫兒送了過來,要說這小娃娃也有幾分本事,抓著趙昚的鬍鬚就是不放,趙昚並不怪責,反而被逗得哈哈大笑。
一旁的趙愭雖然臉上依舊是笑意,可是心中卻已經發寒了,自己這位兄弟的手段,有些凌厲啊。
若是真的讓這位兄弟留在宮中,屆時孫兒環繞膝下,可就真不一定有自己什麼事兒了。只是,此刻正是父子相見的時候,他作為兄長,卻是不能多說,否則,在趙昚心中留下一個不睦兄弟的名聲,反而是壞事。所以,他心中雖然急切,可是卻也只能乾著急。
最為重要的是,自家這位兄弟雖然說的好聽,只是暫時在宮中盡孝,小住一段時間,可是,誰知道這小住會不會變成常住?
趙昚聞言,不由得猶豫了一下,他的確是個好父親,可他也是個皇帝,如何不知道這種事情會帶來什麼樣的波瀾?
然而,就在這時候,李鳳娘笑道,“說來,兒媳婦兒都嫉妒父皇了,你瞧這小娃兒自從出生之後,跟他父親和我這位母親,從未表現的如此親近過,現在見了父皇,卻是如此親近。怪不得都說隔輩兒親,原兒媳是不信的,但這會兒卻不得不信了。”
一句話說的趙昚喜笑顏開,他哈哈大笑說到,“那是自然,這小娃子是朕嫡親的孫兒,如何能跟朕不親近?”
“既然你們想要在宮中盡孝些日子,那便先小住幾日吧,恰好朕讓工部修繕恭王府還未修繕完成,你們現在過去也是一團混亂,等到修繕完成再出宮去住,正好讓我這孫兒跟我親近些日子。”
“謝父皇!”
隨後,一家子吃了一頓‘歡快的’小宴,趙愭親自幫著趙惇一家子安置好,這才回到東宮。
“啪!”大殿之內,趙愭狠狠的將手中的茶盞砸在地上,面色不斷變幻。
剛剛趕過來的葉衡、王十朋神色微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趙愭顯出如此震怒的神色。
“殿下不是剛剛迎接恭王回來麼?可是出現了什麼變故?”王十朋也並不避諱,直接上前問道。
趙愭苦笑著搖了搖頭,“本宮失態,倒是讓二位先生看了笑話。”
“是關於恭王之事?”葉衡也隨之問道。
讓人進來收拾了一番,並且奉著二人坐定之後,趙愭方才說到,“恭王提及數年未曾再太上皇和父皇面前盡孝,因此,現在既然歸來,當盡孝一些時日,所以,想要在宮中小住,父皇已經應允了此事。”
“什麼?”
葉衡二人聞言,也盡皆神色大變。
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一個住在宮外的皇子和住在宮內的皇子相比,當然是天差地別。
哪怕得不到什麼實惠,也至少能先行混個臉熟。相比而言,從情感上來說,守在跟前兒的兒子,實際上不如不守在跟前兒的兒子親近。
要說這些年,趙愭可謂是勤勤懇懇,對於太上皇太后、帝后二人,盡皆遵守孝道,絕不敢有絲毫輕慢。
可是,如果讓那位留在宮中,只需要十天半月,就能夠將趙愭數年的付出盡皆抹平,並且,他還能留下一個至孝的名聲,說不定,還能夠藉此貶低趙愭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