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能是吐蕃呢。”沈堂笑道。
李仁友怔了怔,隨後卻是輕輕一笑,“我們大夏與吐蕃之間的關係雖然算不上太好,可是卻也沒有敵對的意思,而且,吐蕃與你們大宋、金人同樣是敵人。”
“按照你們大宋的說法,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朕現在該想辦法交好吐蕃並且防備你們大宋和金人才是,又如何會對吐蕃出兵。?”
“再者說,就算是真的出兵吐蕃又能如何?任得敬、金人,你如何能夠保證他們不會趁著朕出兵的時候而在背後偷襲?所以,若是你們大宋想要出兵吐蕃,我們大夏不會給你們添什麼亂子,但是,也絕不會出兵相助,這一次,燕國公恐怕是白走一趟了。”
沈堂也並不在意,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看來,陛下的確是要錯過這次機會了。”
“我大宋已經與大理國議定,準備尋找合適的時機出兵吐蕃,現如今吐蕃國內不穩,雙王相爭,暫時沒有開戰也不過是因為還保持著一些理性罷了,不過,他們還能夠堅持多久?等到雙王大戰,吐蕃贊普對於各部落的轄制也就到了最低點,屆時,恐怕那些吐蕃貴族也會人心沸騰。”
“原本他們歸附到贊普的麾下也不過是因為互相妥協,現在,這種妥協的局面想要維持下去,贊普已經沒有了這種力量。”
“這高原之地雖然與我們中原的富裕無法相比,可終究是廣袤的土地,更是物資豐富,待到我大宋將吐蕃拿下來,便要再度和貴國成為鄰居了。”
“再者說,龜(qiu)茲雖然現在已經不是我大宋的屬國,可終究一直還在朝貢,之前無力保護這相好的國都也就罷了,現在既然有了一些力量,自然要給與回饋。所以,這一次我出使党項之後,也要前往龜茲一行,聯合他們的兵馬共同征伐吐蕃。”
聽到這裡,李仁友的神色不由得變了變。
如果說吐蕃和西夏之間現在還能保持和平的話,那党項人與龜茲就是世仇。
龜茲實際上回紇族群的一支,因為這一支回紇部眾黃衣、黃髮、黃布裹頭,所以也被大宋等國都稱之為黃頭回紇。
從大宋建國開始,黃頭回紇這一支就一直保持著對大宋的朝貢,哪怕是這幾年也偶爾有黃頭回紇的使者前來大宋朝貢,所以沈堂的話也不完全是假的。
李仁友之所以神色變化,是因為這支黃頭回紇一支是党項人的敵人,或者說,党項人是踩在回紇的屍體上建立的大夏。
回紇一族之前是歸屬於吐蕃的一個勢力,不過在大宋建國前後,便是獨立了出來,自行建立了一個小政權。
不過,後來這個小政權被党項人李元昊給滅了。
當時李元昊為了收復回紇一族的部眾,對回紇族的統治者採取極端高壓的政策,所以,最後黃頭回紇這一支不得不逃離,一直到了党項沙州、肅州西南一帶,方才逐漸穩定了下來。
這一小片地域位於党項與吐蕃的夾縫之中,主要以沙漠地帶為主,適合人生存的地方少之又少,可是,也只有在這裡,黃頭回紇才能不被党項人如同羔羊一般宰殺,所以,他們便是在這裡與大自然相鬥爭,在沙漠之中游蕩生存。
吃的苦越多他們對於党項人的仇恨也就越深,只不過,在這艱難的環境中,黃頭回紇的部眾並不多,一共也就數萬人之中,可戰之兵更是隻有數千之中,根本不是龐大的党項人的對手。所以,他們咬著牙忍著,但是,一旦有機會的話,他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給党項人拼死一擊。
這黃頭回紇自然不值得党項人忌憚,也不值得李仁友擔心,可是,一旦他們真的殺回來,或者有了一個強大的支援,那對於党項來說,絕對是一場不小的災難。
在党項立國的時候,強硬的留下了不少回紇部眾,現在這支回紇也在繁衍生息,已經在党項中佔據了不小的力量,如果黃頭回紇回來,這些擁有者回紇血脈的人,是否還會忠心於党項,是一個根本不敢去考驗的問題。
除此之外,便是這黃頭回紇身後,還有著一位不能忽視的老大哥支援,那便是西州回紇,或者叫做高昌國。
這高昌國同樣是回紇族,只不過他們是屬於蒙古回紇的一支。
當初蒙古回紇在蒙古高原上同樣建立過漢國,不過,卻是被契骨族擊敗,亡國之後的蒙古回紇在王子龐特勤的率領下,匯聚了十五個回紇部落,向南遷徙到了高昌一帶,隨後,他們在這裡紮根並繁衍生息,建立了高昌國。
沒多久,他們又吞併了焉耆、龜茲等古城,形成了固定的地盤和國都。